即将升到高三,隋和所在年级的段长给隋家打来了一通电话。在热情地为隋和这次期末考成绩的显著进步道贺过后,他才委婉询问起隋家话事人的意见,是否需要在下学年将隋和转调到重点班。
等到次日,魏叔问过了隋唐,隋唐挑了下眉,轻笑着说了一句:“我记得,他交的那个小男友现在也在重点班里?”
无须更多的暗示,总不能眼见小少爷再继续误入歧途。魏叔很快致电回覆过去,推去了段长的一番安排,但心领了这份好意。
每到七八月份,弘岸的各种邀约就纷至沓来。上午还在郊外山野的私人高尔夫球场里和朋友击球入洞,中午已经和另外一批人相聚在海边度假酒店里共进午餐,晚上便又到了市中心的高级会所里,与陌生人觥筹交错。
在这些繁忙又乏味的应酬中,隋唐很快发现了一点新鲜乐趣。弘岸的上层社交圈里,骆家人总是不会缺席的。
但往日里,通常现身的是那些骆家本家的子女,其中佼佼者如骆小少爷骆清鸣,二十好几还整日游手好闲的专业纨绔。而时值暑夏,隋唐倒是意外发现,他在这些社交场合里偶然遇见骆宸的次数并不少。
或许他们以前也曾多少照面过,只是从前他也未将骆家旁支的人看在眼中罢了。
何况几次偶见,骆宸都多是和些年轻女眷待在一处,他与她们言笑晏晏,看起来很是少年模样的无忧无虑。成年人的社交游戏,自然也与之无关了。
今天他又与那白家的小女儿一齐缩在露台角落里的沙发上闲聊,嬉笑逗趣,有来亦有往。
“简直不堪入目!”
白飘飘用镶钻的小银勺狠狠地剜了一口冰冻巧克力,优雅地送入口中,同时极为愤愤地抱怨道:“我快受不了了!”
“怎么了?”骆宸笑,摆出洗耳恭听的体贴架势来。
“一周前,骆清鸣跟萱儿分手了,他让我给他找个新的女朋友。”贝齿又咬碎了一口巧克力,白飘飘舔舔牙尖,“现在还没到第七天,他又跟我说,他要甩青青?”
“他大少爷嘛,甩就甩了?可我!除了要给他安抚我两个朋友接连受伤的脆弱心灵,我还要给他继续找新的女朋友?!”
“……他当我是什么人啊?”
骆宸忍不住笑了笑,事不关己道:“那你别给他找新女友了。”
“呵。”白飘飘很想硬气地接下这句话来,但她做不到,“我也不想送我朋友入火坑啊。但少爷他食髓知味啊,谁知道我当初就带美玲来聚了次会,他们俩就狼狈为jian勾搭上了。”
“骆清鸣甩了人,推给我售后也就罢了……转脸还跟我说,你朋友质量不错,还有没有,再带人来。”说到此处,白飘飘面上掠过了一阵敢怒不敢言的复杂神色。
她的脑海里怕是早已刷上了八层违禁弹幕,但咬碎银牙也没说出口。
“好,好,好,别气了,我们不给他找了。”骆宸又柔声说了一遍。
这话落下还没到半秒,白飘飘的怒气就倏然散了,转成怨气拢在她脉脉含**诉衷肠的眼中。她放下甜点,以一种极其幽哀的语气絮絮道来:“可谁让他是骆家的少爷呢,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我总得和他搞好关系,介绍几个朋友又算什么。”
“所以你还在纠结什么?”骆宸并不意外,淡声询问。
被骆宸轻描淡写的口吻所引诱,白飘飘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沉重地倾吐出了自己的烦恼:“主要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yIn媒。”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清晰,说完顿了一秒,她又难以接受地开始发疯了。
“不啊啊啊啊,我脏了!!!真是不堪入目!!!”
骆宸失笑,他动作柔缓地伸手拍了拍少女颤抖的肩头,但显然收效甚微。只听她仍崩溃而又生无可恋地嘟囔:“就这么痛苦的自我鄙夷的时刻,我竟然都还在帮他想,我还有哪些漂亮又多才多艺的朋友是单身?”
“不啊啊啊啊啊啊……”
见人目光失神,骆宸重新拿起桌上放的冰冻巧克力,他浅浅舀了一勺,送到对方唇边。白飘飘本能地含了一口,很快面上就流露出受到治愈的神情,但这神情还没停留半分钟,她就看到恶魔的大佬正站在不远处召唤自己。
骆清鸣懒洋洋地站在一席五层点心塔的长桌旁,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点着银质的塔身,像是要取出什么甜品来,又像是下一瞬便会将它们全部推落。他的心情向来Yin晴不定,此时朝露台上偷闲的两人看来,眸子微睐。
骆家小少爷是出名的男生女相,他的面容过分俊美,斜挑的眉眼敛藏戾气,神色不动时亦映出份令人琢磨不定的危险来。
骆宸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眼便望见对方微微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是一种无声的命令,教人自动自发动身前去寻他的傲慢旨意。
白飘飘识相地接收了信号,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未吃完的甜品,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又来找我问下家了。”
她从骆宸身前绕出去,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