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的夏日Cao场上,男生们正在积极挥洒着青春的热汗,过分旺盛的Jing力令他们无畏骄阳。骆宸和萧逸打了几场篮球后被其他人换了下来,他们俩走到有树荫的围栏边。骆宸探后按住栏杆,反手撑起身子,坐了上去。
汗水从他晃荡而裸露的小腿滑落进纯白的短袜里,骆宸偏头看向背靠栏杆的萧逸,与之闲谈,这个角度不免令他看起来更显出几分温驯可爱来。
萧逸故作平静地和骆宸说了林政言已经搬去他家住的事情。
骆宸心下有些意外,他意外于林政言在重蹈覆辙,他本以为对方在控制萧逸这件事上已经受够教训。如今看来显然没有,对方仍想挑战这个注定失败的任务。他面上却笑着,敬佩地看了萧逸好几眼,慨然赞道:“勇士。”
萧逸立刻以会晤革命战友的热情姿势紧紧握住骆宸的手,他戏瘾上来,相逢恨晚地惆怅叹道:“我也这么觉得。”
“自求多福。”骆宸被他逗得笑了笑,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虽然他和林政言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家也住得近,但他很少在林政言家过夜,也很少让林政言在家里留宿。因为林政言对人对事的洁癖非常严重,也就对萧逸好上那么一点,但那也称得上是种折磨了。
“唉,我一定是被美色迷住了心窍。”萧逸被说得有些后悔,忍不住皱了一张脸,半是悲伤半是快乐地讲。
萧逸戏多又爱演,骆宸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条嗷嗷待吠的犬科动物,正被人风sao地秀了一脸。他并没有同样告知萧逸自己也在与隋和半同居的事实,只是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注视对方。
“干嘛?”萧逸擅长察觉他人的情绪,他挑眉问。
骆宸伸手勾着栏杆,左右晃了晃身体,纤瘦的小腿在半空中垂荡。夏日的空气闷热而滞缓,上方是宽大的乔木阔叶,交错间渗下光与影。漂亮的少年安静地摇摇头,耸肩轻笑道:“只是觉得,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是吗?”
“因为你从以前起就很喜欢林政言的长相吧。他也是,最喜欢你的脸,明明大家都公认我比较好看。”骆宸偏头笑着说,“真羡慕啊。”
“羡慕什么?”显而易见,眼前的谈话需要动用到上半身的思维能力,萧逸不免有些苦恼,他感到毫无线索。
其实骆宸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因为是萧逸问出来的,所以他低头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是一致的。”
“哦。”
萧逸随口应了一声,没有太过理会这句话。
他无所谓的态度反倒令骆宸感到轻松,骆宸不喜欢过于严肃的谈话氛围,那令人愈发无话可说。于是他撑住栏杆,身子往前倾,轻笑着和萧逸说话。他的笑容带着甜蜜,也带着恶意,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也像成人无伤大雅的戏谑和玩闹,一如眼前碎落的金色阳光,是真实而生动的。
“一个经典的问题——如果让你选,你会选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喜欢自己的人呢?”
“……我喜欢的人吧?”萧逸立刻就回答了骆宸口中的经典问题。虽然他的口吻里还有些不确定的犹疑,但那更像是没有想好怎么解释自己的选择。
“笑什么?”见骆宸止不住在笑,萧逸没有留情,立即上手揍了骆宸一下。他出于好心才回答骆宸提出的情感问题,骆宸竟还敢给他笑成这样。
“你看起来就像是会这么选的人。”
骆宸笑够了,才回应萧逸。
“是吗?”
萧逸不以为意地眨了眨眼,眼前吹来卷着风的乔木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得很美很缓慢,于是他伸出手,轻易地便抓住了那片青绿色的叶子。骨骼清晰的叶脉平展在他的手中,很快他拢紧掌心,任破碎的梗节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树叶的细屑从指间一一落下,又被风带走。
他自顾自地做着这一切,头也没回,忽然对骆宸道:“你是劈腿了吗?”他的口吻稀松平常,轻描淡写,不曾掺任何杂质。
对方向来都没心没肺,然而尤其擅长察觉他人细微的情感,因而就是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可怕敏锐。
闻言,骆宸垂下眼,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笑了笑。
他笑的是,直至此刻,他仿佛才意识到他正在进行的行为会有着怎样的社会评价。——劈腿么?看起来或许就是那样——事实上,也的确就是那样。
根据鸭子定律,这就是事情的唯一真相——他当然应该明白。
“真恶劣啊。”萧逸发出了颇为风凉的感慨。因他并不真的关心隋和,他只是有些遗憾,遗憾他一直认为——骆宸本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我可不想被你这种百人斩这么说。”骆宸毫不客气地以同样的讥诮态度回敬他的好友。
于是萧逸快意地笑了起来,他张开掌心,任夏风彻底带走那些破碎的叶脉,漫不经心地为自己辩护道:“可是比起玩弄别人的身体,更恶劣一百倍一千倍的事,本来就是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