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年徊芩不顾他人阻拦去了疫病最严重的翁常县。
翁常县的县令是个三十出头的老实人,名叫翁塑以,得知京城那位大人来了自己的小县城,心中还是十分惊讶的。
毕竟这里是最严重的疫区,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感染,严重了就是一条官命。
年徊芩用干净的布帛捂住嘴鼻,随着来迎接的翁塑以进了县城。
街道上很安静,两旁的门都紧紧关着,偶尔有几个妇人抱着菜篮子匆忙地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官。
“可是将病人和居民隔开了?”年徊芩边走边观察着眼前萧条的景象。
翁县令:“禀大人,下官将病人移去了县里的一个村落。”
年徊芩点点头:“做的好,前面带路。”
翁塑以愣了几秒,而后道:“是。”
“先生,您要的东西。”
年徊芩看向不远处木屋里的年轻人,头微侧,问道:“那是谁?”
跟在身后的翁县令气喘吁吁,他怎么也没想到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这位衣食无忧的大人竟然气都不喘一下。他缓了缓,道:“那位是我们近几日请出山的老先生,是名大夫,专门为病人研制药品,他旁边的是……”县令敲敲头,继续道:“是老先生最近找的帮手吧,应该是看那年轻人身体不错,就找他来了。”
年徊芩的眼神落在年轻人的侧脸上,心中微微荡漾。
不等众人还在休息,他朝年轻人的方向走去。
“先生。”他向老者行礼,余光却在打量着年轻人。
老者抬头,等着年徊芩继续开口。
年徊芩刚要开口询问,身后的一拨人就冲上前,翁塑以连忙鞠躬说:“先生,先生好,这位是京城的左都御史年大人。“
那老者听到后神色不变:“知道了,都出去,别打扰我。”
被忽略在一旁的年轻人这时候开口了:“各位大人请先出去吧,先生要休息了。”
众人被轰出去后,那年轻人将木门关上,就在他要离去时,年徊芩几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年徊芩笑意满满地看年轻人:“敢问小友名姓?”
萧入稳住情绪:“禀大人,草民姓萧,单名入,草肃萧,入夜的入。”
年徊芩:“我姓年,名徊芩,字初归。”
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静止了。
普通的寒暄认识便罢了,这连字都说了是个什么意思?!
翁县令咽了咽口水,小碎步到年徊芩身旁,不合时宜地开口:“大,大人,需要下官带您去看看病人吗?”说完他就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不合时宜!太不合时宜了!
年徊芩心情极好,眼睛还是盯着面前面容清丽的萧入:“萧入对此地的应该比翁县令更了解,就有劳萧弟了。”
翁县令顿时住嘴。
萧入显然还没被这瞬间的奇怪称呼回过神,他对上年徊芩的视线,淡淡道:“年大人,请。”
此次疫病来得蹊跷,真正的根源还在寻找,唯一知晓的线索是一个男人。
到了重疫区,年徊芩也不再玩笑,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里容了多少人?”年徊芩站在平地上,眉头紧皱。
面前是一排排的躺着的病人,数量可怖。
“回大人,有四千了。”萧入正想开口,一旁的翁县令就答了。
年徊芩转头看了一眼萧入,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