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个名字,短短三个字,却几乎耗尽所有力气。
呼吸轻微急促,姜禹竭力控制情绪,脸色铁青。
“嘘,放松。”秦应武放下手柄,把他搂在怀里,手掌紧扣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
手机传来一声沙哑的轻笑,他听见樊鸣锋轻轻叹了口气,沙哑着嗓子。
“我很想你。”
姜禹心乱如麻,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过去销声匿迹的纠葛洪水般争先恐后翻腾出来。
握在手里的手机沉重得仿佛有如千斤。
沉默许久,姜禹镇定下来,冷笑一声:“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我迫不得已…”
“闭嘴。”姜禹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满是嫌恶,他根本不相信男人此时此刻说的每一个字。
“你听着,樊鸣锋。我没空一大早听你在这装腔弄势,我甚至不想浪费口舌骂你,无论你抱着什么目的,请回。”
秦应武单手打字,不动声色给单磊发了条短信。
“现在我给你三秒时间说遗言。”
姜禹说话时,浑身肌rou都在rou眼可见地细微颤抖,胸脯剧烈起伏着,腰背挺直,如同紧绷到了极限的弹簧。
“三。”
“二。”
樊鸣锋沉声说:“我在门口。”
姜禹难以置信,脑袋嗡的一声,气血着火一般在血管里疯狂燃烧起来。
耳边传来挂断的忙音,随后门铃响起,下意识捏紧了秦应武的手
秦应武皱眉,低声说:“你要见他吗?”
他清楚樊鸣锋在姜禹心中的分量,亲眼见过姜禹长久失魂落魄的模样,比起两小无猜的竹马和初恋,他与单磊更像横插一脚的第三者,尽管时过境迁,如今没人在乎这个,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樊鸣锋给姜禹留下的印记永远也不可替代。
樊鸣锋这个角色,就是掩藏在暗处的定时炸弹,一如其蛮不讲理的地痞脾气,一旦触发,势必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虽然是询问口吻,姜禹却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结实手臂在逐渐收紧,秦应武将他紧紧圈在怀里,头埋进他的颈窝,呼吸平缓而粗沉。
两人依偎在一起,姜禹盘腿静静坐着,男人冰凉的金属项圈贴在他肩膀,不断吐出的稳重气息就像一只无形安抚的手,烦乱的思绪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姜禹一时怔楞,直到耳边猛地响起一声“战斗结束”,才一下子回过神。
眼前的屏幕里,春丽由于血量优势判为获胜,高兴地舞动手臂,随着时间推进,倒计时结束,系统自动进入下一回合。
“接着打。”
姜禹抽出被握得暖和的手,重新Cao纵游戏。
秦应武默不作声,捡起手柄继续游戏。
门铃锲而不舍响着,尖锐的声音如同一块块锋利的玻璃,割裂了游戏音效,秦应武将音量调到最大,仍阻挡不住此起彼伏的巨大噪音。
半小时后,四轮对决结束,比分定格在1比3。
姜禹手指僵硬,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半晌呼出一口气。
“还打吗?”
“不打了。”枕着秦应武温暖的胸膛,姜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秦应武侧头,看着魂不守舍的姜禹,感觉心揪在了一起。
“我去和他谈。”秦应武沉声说:“在这等我,乖。”
“算了。”
姜禹抓住他的手腕,眉目疲惫,说:“我亲自去。”
秦应武陷入沉默,迟迟不愿松手。
姜禹却笑了起来,一如既往抚摸秦应武脑袋,传达安抚宠物的信号,一本正经地说:“警犬,听话。”
秦应武无可奈何,学了一声低沉的狗叫,叮嘱道:“别逞强。”
“恩。”
姜禹心不在焉地点头,慢腾腾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樊鸣锋变了很多,比起六年前自命不凡的青涩模样,如今已经称得上是真正的成熟男人,体格高大,气质内敛而沉稳,眉宇间有一道韧性。
只看了一眼,姜禹移开目光,恍惚间竟有时间错乱的感觉。
“别过来,就站那。”
樊鸣锋退回原地,看不出长久等待的烦躁,深邃的眼里满是喜悦,咧嘴笑了起来:“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特地为你换的造型,你看。”
说着侧过头,展示两边对称的发型刻痕,是一个歪斜的C形状。
姜禹心烦意乱,没空寻思他的发型,尽力维持着正常情绪。
“听着。”
姜禹消化掉郁结在胸口的气,不耐地制止他靠近:“退后一步,你什么样我不关心,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掺和。”
樊鸣锋动作一顿,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
姜禹压抑着火气,好一阵才沉声说:“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就当你在部队死了,为国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