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游鱼】:我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
但又不是失恋。
因为我们从来就没开始过。
就像窗前的铁树也不曾开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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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亲密,就好像那天短暂的一分钟的逃避,只是掠过沈芜弋心尖的一只孤独鸿雁,最后在天空深处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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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影子被深深地印在了一只鹌鹑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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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考的是技术,沈芜弋和余暮渊恰好被分在了同一个考场,伴随着铃声的响起,宣告着高三第一次考试终于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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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返校考后又恰好连着中秋,所以项城干脆大手一挥,让全体高三学生回家过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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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弋踏出教室,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书包里,正低头整理着东西,思考要带什么书回去看,肩膀却猝不及防地被陡然一撞,人差点没站稳,下一秒,就有人很轻地抵了一下他的脊背,五指用力,帮他稳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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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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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弋摇了摇头,抬起眼皮看着前面这个刚刚撞了他的男生,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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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他的男生一副流里流气的长相,让沈芜弋觉得有几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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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沈芜弋看过来,双手插在兜里,嘴角挑起一抹恶劣的笑,漫不经心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嗤,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弱不禁风,一撞就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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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弋还在回想着眼前这个说话Yin阳怪气、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善的男生是谁,他身旁的人就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沈芜弋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男生,微微笑着,温声说,“你在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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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暮渊的嗓音可谓是和风细雨的温和,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是快要溢出来的冰凉,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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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生对上余暮渊的眼神,瞬间心里发毛,刚刚面对沈芜弋的张扬跋扈在此时弱了下来,宛如一只纸糊的老虎,但嘴里依旧不闲着,在那叭叭,恨不得让人堵上他的嘴,“哟,这年头,你都有护花使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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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暮渊的眉梢微微扬起,刚想上前一步,手腕却被轻轻拽住,他转过头,看见沈芜弋一脸平静,颜色浅淡的嘴唇微启,“别理他,我东西收拾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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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想起来这个男生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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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冲着沈芜弋挑衅了半天,却没想到人家压根都没甩给他一个眼神,和余暮渊肩并肩一起向另外一个楼道处走去,颇有些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心里有些气急败坏,刚想冲上去做点什么,在这时,余暮渊转过头,目光和他准确地在空气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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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就讲他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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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的同学都绕开他,然后抱怨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着“有病啊杵在这挡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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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生在原地怔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大夏天的,他的后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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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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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狮子盯上猎物的残酷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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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男生,你认识?”余暮渊落于沈芜弋半步,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护着他,不让他被人群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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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芜弋哼出一个鼻音,说,“他叫吴宇,是普通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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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弋边低头盯着台阶往下走,边轻声说,“高一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分班,考试座位也是打乱而不是按照排名来的,那时候考数学,我刚好和他一个考场,又刚好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于是考试的时候他就朝我扔纸条,想让我帮他作弊,我没理他,他就开始蹬我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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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暮渊敛眸,视线从沈芜弋一扬一扬的发丝上滑过,接过话题:“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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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太过于狭窄,而考完试急着回家的人又多,此时,整个队伍又都停滞在楼梯口处,动弹不得,沈芜弋被挤得只能半倚在余暮渊的怀里,整个人都被他身上的气息给包裹住,引得人心里一阵悸动,像是窗外被风吹拂的柳枝,发出温柔的沙沙摩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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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人的角度看,他们仿佛在亲密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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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弋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露出一颗小虎牙,难得带着一点可爱的坏,语调轻快,“然后我就把纸条给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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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暮渊轻笑了一声,嗓音撩人,带着少年特有的低哑,他刚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