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栩打开冰箱，扫视一圈，从最底下拿了一罐啤酒。
指尖触到的那一秒，他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啤酒冷藏太久，外围落满一圈冰雾。
赵栩用袖子擦掉水渍，没什么表情的关上冰箱。
“还喝，”赵茹坐在客厅瞪他，“你知不知道还有两个月就要接通告了？”
赵栩拉开拉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不甚在意地说：“知道。”
赵茹把包丢在沙发，双臂交环，来了脾气，“知道你还不放下？”
赵栩走到客厅，拔了充满电的手机，指纹开锁，点开一个软件。
没有新消息。
赵茹膨胀着脸，僵硬的浓妆下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年逾四十，做艺人经纪这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赵栩这种不上进的艺人。
她叹口气，“赵栩。”
“在。”赵栩走到赵茹身边，没什么表情说，“姐，我也就三流水准，演戏对我来说没多大出路，您就别抬举我了。”
赵茹打量他好一会儿，做了一番短暂观察。
这小子虽然不上进，但长相当真是没得喷，长着一副天生丽质的脸，鼻梁挺拔，眼睛魅惑，脸型和身宽比例都不错，怎么就是不火呢？
“你倒是看得清醒。”赵茹回过神，从包里拿出合同，“公司替你接的，一部网剧，你是男一号。”
赵栩的目光从手机转移到了合同扉页上。
“男一？”赵栩薄唇微启，有些意外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被待见了？”
“资源置换。”赵茹双手交握，十分严肃，“公司想捧你。”
赵栩拿过合同，翻了翻里面的条款，以他的经验，虽然看不出这合同内容有多么特别，但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眼睛差点直了。
赵茹在一旁提醒：“你别对片酬报太大妄想，资源是公司拿来了，抽也会抽掉七成。”
抽掉七成，剩下的数目也不小。
赵茹掏出一支笔，摆在桌上：“接么？”
赵栩清醒得很：“我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茹轻笑一声，“算你识相。这戏既然是争取来的，公司希望你能够照着合同上面的条款去办事。”赵茹微扬下巴，“你翻到倒数第二页。”
赵栩照做。
“最后一行字，念出来。”
赵栩目光看到最后一行。
“男主角体重不得超过六十五公斤，身材条件好，相貌俊朗。”
赵栩盖上合同，“什么意思？”
赵茹从包里拿出一张健身卡，“这是附近一家隐私保护不错的健身房，我给你办了一个月的私教课，你今天晚上收拾好，明天就去上课。”
赵栩噎住，皱了皱眉，“健身房？”
赵茹直接把卡插到赵栩怀里：“想红就别这么多废话。一个月私教，不用你天天去，一周三次就行了。”
赵栩端详一会儿，将卡放进口袋。
赵茹睨他一眼，手在合同上敲打一番，“合同看完了就签字。”
赵栩拿起笔，“哦。”
赵栩签完字，把合同还给了赵茹。
“你家里有健身衣么？”
“有。”
赵茹点头，“有就好，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戴口罩，等会儿我把教练的微信给你。”
赵栩淡淡道：“好。”
这时，手机响了，他挑闲扫了一眼，来了新消息。
赵茹走之前交代道：“你好好记住，别在这个月偷懒。回头我会让公司请人把你冰箱里的零食清空，我给你在网上买了几罐蛋白粉，到时候教练会告诉你怎么喝。”
赵栩倚在门框边笑：“你就不怕我累死？”
赵茹穿好鞋，严肃道：“累死你最好，省的一天到晚给我添麻烦。”
赵栩知道，赵茹手里的几个艺人基本都红了，要么流量小生，要么国民男神。只有他，打拼两年演了一部上星剧，还是男三，虽然那部剧人设讨喜，但他也只是抱抱大腿蹭男主角的热度，粉丝是有了，可热度一过，他就变回了路人。
路人赵栩不上进，这顶帽子源自他不爱跟风炒绯闻，原本他是可以凭着赵茹手里几个营销号混一把脸熟，可他全然不接受公司安排。
因为他是gay。
还是纯0。
抄绯闻这种事情只会让他膈应，赵茹那会儿忙，手里的艺人排队出岔子，没时间管他，于是两年后他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送走赵茹，赵栩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他打开前天下好的社交app，点开某个对话框。
【新消息】
Azz：你很忙吗？
赵栩笑了一声，蹬掉拖鞋，欢欢喜喜地压在沙发上，顺手揪了个抱枕，边思考边打字。
许夜：还好。
只是两个字的回复，他权衡许久才发出去，离上条新的消息已经过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