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砚同学十二点的时候又准时起热了,宋暖摸着黑开了灯,先测体温,比昨天更上了一个台阶,39.8℃。她暗暗做了半秒钟的心里建设,爬起来找药找热水。
朱砚早就被烧醒了,他身上酸痛,忍不住红了眼圈,宋暖心疼坏了,赶紧哄着儿子喝了药。小孩子伸出两只手挂在妈妈身上,特别委屈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宋暖心都被朱砚捂化了,连声安慰儿子不要紧,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哄的睡着了。
今晚显然比昨夜更难捱,朱砚烧了一整夜,怎么吃药和用酒Jing擦都没用,孩子睡了醒醒了睡,宋暖更是心急如焚,她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把手机定了四五个闹钟,退热药不能多吃,她就只好不停的给儿子擦身,几乎就是彻夜没睡,好在天亮的时候,朱砚总算退了热,虽然还偏高些,到底也没那么可怕了。
宋暖抱了一夜儿子,也是浑身酸疼,稍动一下就要了老命,她摸摸儿子渐凉的额头,决定先缓一缓再下床。
朱砚整个人都快被烧傻了,他趴在床头上,小鹿般的眼睛里没了神采,嘴唇干干的,小声的呻yin。
“哪里不舒服?”宋暖问。
朱砚有气无力的说:“妈妈,你带我去医院打针吧,好难受啊。”
朱砚随宋暖,怵针,平时要打个预防针就跟杀猪似的,这次竟然主动要求打针输ye,看来真是难受得紧了,宋暖忍住心疼,“好,天亮了我们就去。”
宋暖在床上又眯了半小时,然后煮了点粥,让朱砚喝了小半碗,给他换上厚重的羽绒服,又系好围巾,戴上小口罩,这才领他出门。
医院里儿科是重灾区,大概因为天气严寒,到处都是生病的孩子,宋暖一个人抱着孩子来回挂号缴费抽血,折腾了一个上午。
朱砚戴着口罩低着头,出奇的配合,要抽血就自己撸起袖子,针扎上去疼得厉害,也不哭,只是皱皱鼻子咬咬牙,别的小朋友要抱,他也不用,跟在宋暖后面一阵小跑,就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时不时的会抬头看看别人家的父母和小朋友。
宋暖在医院混了一上午,总算把病看完了,儿子心肺都没事,也不咳嗽流涕,血常规血沉都完全正常,啥毛病也没查出来,况且现在也退了热,权威医院不敢乱输ye打针,勉强开了点感冒药和退热药就把母子俩打发回家了。
宋暖把儿子放到车上去,先在车门外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开了车门,后视镜里看到儿子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口罩还没摘,大概是没有打上针,小孩子极其失落。
“朱砚,你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出去吃好不好?”宋暖觉得孩子可怜,想慰劳慰劳他。
朱砚嗯了一声,很平静的说:“都好。”
朱砚下午没有发烧,但是Jing神更不好了,吃了药就拿着本语文课本去书房里看,宋暖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问,等到两点的时候,她才去了书房,想着提醒儿子休息一会。
朱砚趴在高大的书桌上,似乎是睡着了,宋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着先把书本收起来,低下头才看见儿子没有睡,他睁着眼睛,正趴在那里无声的哭,连着课本都shi了半张纸,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宋暖一把捞起儿子,放在怀里,先不问原因,拿了纸巾帮他擦掉脸上的泪。
朱砚似是觉得有些丢人,伸出胳膊挡在眼前,渐渐的哭出了声,他越哭越委屈,眼泪也越来越多。
宋暖紧紧揽着朱砚,在他背上轻拍,柔声安慰,“朱砚乖,别哭了好不好,眼睛会疼会肿的。”她心里有些烦乱,朱砚情绪不好她看出来了,但因为什么却没有头绪,总不能是真的为了没打上针吧,她越想不通越自责,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妈妈,哄了半天,也没有新词了,只好说:“宝宝,你再哭,妈妈也要哭了。不哭了好不好,有哪里不高兴就说,妈妈会帮你的,乖宝宝,别哭了。”
大概是哭累了,朱砚总算是慢慢的收了声,他自己又拽了两张纸,擦了眼泪,又擤了鼻涕,从宋暖身上跳下去,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绞着两只手走了回来。
宋暖把孩子抱到书桌上坐着,自己在他对面椅子上坐好,看着他哭红的眼睛,问:“朱砚,能和妈妈说吗?如果不想说,就打电话告诉爸爸,我们都不知道,会很担心的。”
“不,不能告诉爸爸。”朱砚抽噎着回答,他怕被父亲知道自己哭,又怕爸爸担心。
宋暖心下了然,看来竟然和朱一龙有关,“那朱砚好好想想,我去倒杯水给你,好不好?”
朱砚点了点头。
宋暖去厨房倒了杯温盐水,拿过来给儿子,“有点咸,小口喝。”
朱砚嗯了一声,他缓了五分钟,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会一抽抽的,勉强喝了半杯水后,这才开口说:“我难过。”
“是身上不舒服吗?”宋暖怕儿子又发烧,立刻要去拿温度计。
朱砚拽住妈妈袖子摇头,“不是。妈妈,我,我想爸爸。”他说完这几个字,眼泪又扑棱扑棱落下来。
宋暖立刻懂了,在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