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死后的第二年,魏泽泱回到蔷薇小栈。
他挑了一个春日的午后回去。蔷薇小栈许久没有人来打理,后院蔷薇肆意火热,红艳灿烂的花朵开的茂盛,家里反而却一派Yin冷寂寥之气。透着澄澈的春光光晕,空气中漂浮的浮尘清晰可见,魏泽泱轻轻关上大门,平静地换鞋走进客厅。
米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依然残留斑驳的血迹,蜿蜒连绵地延至厅池。魏泽泱沿着血迹走向沙发,玻璃矮桌的边角上血迹干涸漆黑,昂贵的天鹅绒地毯上被血迹结成一捋捋。他俯身整理好散落一桌的文件,当初被雨水染chao的纸张经过时间的刻痕而皱起弯曲,淡黄的纸面与模糊不清的字体揉成一团。手指抚过木槿留下的指印,魏泽泱看了半晌,眼眸无光。
简单整理桌面,魏泽泱带着文件上楼。二楼最靠里的那间房是他们住这儿时的卧室,推开门,屋里陈设依旧,天蓝色丝绸床单与同色被罩枕巾蒙上一层灰雾,木槿临走时看的书还放在床头柜。魏泽泱展臂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地钻进房间,他又推开阳台的门。卧室有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阳台,木槿生前为了晒太阳,在阳台装了一把藤椅,摆了两盆绿萝,缝了三个布娃娃。
哥哥做布娃娃时他也在一旁。魏泽泱遥遥望着这把藤椅,仿佛看见了他的哥哥坐在藤椅上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捧着平板看了无数攻略,剪了自己昂贵的衬衫,一针一线满怀爱意地缝制玩具。秋日阳光温暖,隔着肚皮都将肚子的宝宝晒的舒舒服服,软绵绵的在肚子里翻身,哥哥的手骨骼秀气,在阳光下镀了层暖金色,眉眼弯弯,唇角微微。
自己那时在做什么呢?
魏泽泱想。
他是在一旁写日记。因为记不住,只好勤奋一些,多写多记,时不时拿出来翻阅也能提个醒儿。他记得自己心不在焉地乱涂乱画,画了几个火柴人之后便转而偷亲哥哥的侧脸,故意亲的啵啵作响,闹得木槿不得不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捧着脸亲他。
“让我看看你又写了什么?”
魏泽泱转身,凭着记忆找到那本皮套笔记本。它放在床头柜第一层,这是他和木槿的交换笔记,偶尔写写木槿孕期发生的事。笔记本不过半个巴掌大,扉页有着木槿的字体。小小的本子纸张翻的翻的松散,春风稍撩便呼啦啦地翻面。
比如胎动、比如胎教、比如宝宝们的名字。在如水的月色里,哥哥腆着肚子跨坐在他的身上,双腿间shi滑亲密的rouxue死死绞着自己完全勃起的Yinjing,刚刚会动的的宝宝们将肚皮撑的浑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小腹上,热烈的情事让他浑身都泛起情欲的淡粉。哥哥半阂着眼,汗珠顺着睫羽坠落,染红了唇角,也融合了他们彼此。
这都是什么呀。
哥哥侧着身子被cao的话都说不清,shi漉漉的指尖翻阅纸页,笑道:
"什么是哥哥喜欢吃冰淇淋呀,分明是小泽最喜欢……啊…太深了……"
他们在天明之前欢好。
木槿死后的第三年,魏泽泱的母亲被送去了疗养院,病因是Jing神衰弱。
自从得知木槿是因为催产素过量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后,魏母的Jing神状况便越来越差。随着三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五官容貌已有他们母亲的样子。特别是小棉花,女孩子长得格外可爱,声线也像妈妈,细细软软的nai音。魏泽泱不上班时,几乎每时每刻都抱着这个小可爱,两个儿子绕在腿边撒娇。
小棉花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长大之后却有了妈妈的模样。她是木槿缩小版,有着妈妈没有的娇俏可爱,更多了天真烂漫。
但魏母看到她时却只会尖叫,曾经Jing心保养的皮肤因为药物的侵蚀而蜡黄无光,干枯分叉的白发,看见小棉花时,她惊恐地砸烂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指着小棉花喊:
“鬼——鬼——滚!滚!滚!”
魏泽泱抱着女儿退后一步,眼底冰凉,担忧地将母亲关在房中,对门外的父亲道:“爸,母亲的病很严重。”
“nainai…不喜欢宝宝…”小棉花委屈巴巴地埋在爸爸怀里,抽哒哒地掉眼泪。
“爸爸喜欢宝宝。”魏泽泱抱紧她,从苍老的父亲身边走过。
父亲的背影曾是那么的高大威武,如今却佝偻着脊背屈服在光Yin下苟延残喘。可是他依然狠毒忍心,第二天就将母亲送去疗养院,美名其曰休养生息。
魏泽泱淡然一笑,下一个电话吩咐周启便将三个孩子接出主宅,回到蔷薇小栈。
木槿死后的第四年初,魏泽泱的母亲也去世了。
魏氏公司今时不同往日,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商界依然是不可低估的强将。母亲忌日这天,魏泽泱没让几个孩子去参加葬礼,安排保姆在家陪他们玩耍,在笔记本上记下回来带草莓蛋糕,这才自己一人前往墓地。寒冬的大雨又冷又伤身,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纷纷落泪,神色哀伤地告诉魏家父子——
节哀顺变。
魏泽泱掉了两滴泪,微笑答谢。
母亲去世,他的心本该哀伤。可是木槿死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