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将苹果切好重新递回魏泽泱,擦干净手便摸着小腹,挂着寻常的笑容与他对视,笑容和煦,完美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儿差错。
“哥…我削苹果不是为了我……”魏泽泱皱眉,将苹果切丁插入牙签喂到木槿苍白的唇边,看着他张口吃下才轻声提议道:
“虽然亦阳哥说你可以出院了,但我觉得还是多呆两天吧,养好身体……”
“我已经好了。”冬天的苹果像极了海棠果,吃起来酸涩绵腻,木槿不喜欢这种苹果,但他舍不得弟弟失落,还是咀嚼下肚。
将魏泽泱微凝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木槿挑起一抹冷笑,两个月来头一回这样亲昵地揉揉弟弟的额发,道:
“我都在医院里住了快两个月,身体早就好了呀,再躺下去都要麻了……这些日子你跑上跑下的……辛苦了。”
这话说的俏皮,语气还有些埋怨撒娇,似乎是抱怨没带他出去晒晒太阳,魏泽泱许久未见这样鲜活的哥哥,一时间激动地按住他的手掌,答应道:
“那就不住了,我们回家好吗?我来照顾你,哥,让我陪在你身边。”他又说了一遍,生怕木槿收回手似的,任由其揉乱自己上了发胶的碎发,望着他柔艳的眉眼,几乎要被腻在这片温柔海中。
眼前的哥哥笑眼盈盈,与记忆里的哥哥一模一样,魏泽泱激动地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他。宝宝没了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僵硬,自己被动地处于这段残缺的感情里迷惘摸索,靠着零星的记忆感受哥哥的情爱。
魏泽泱想要补偿木槿,甚至做好了跪下祈求的打算,想过木槿可能会哭会闹会生气……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什么都没做,不哭不闹,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闻言,木槿眨眨眼,眉宇间逐渐揉出一抹愁色,轻轻将手抽回放回原处,侧过脸缓缓摇头。
“怎么了?”
魏泽泱以为木槿不愿意,连忙放下苹果,倾身坐到病床边,想将他揽怀中道:
“哥,木槿,小槿……你听我说,我约了心理医生,等你出院,我就去治病。请你等等我,让我补偿你,陪在你的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对吗?我们曾经是深爱彼此的。”
木槿偏过头去,小幅度地摇头,疲累地阖眸摇头,下达逐客令:
“小泽,我很累了……你走吧。”
“哥?”
“请你出去。”木槿钻进被子里侧过身对他,动作幅度有些大,似乎牵扯到小腹旧伤,零碎的闷咳声徐徐传来。魏泽泱不敢造次,连忙起身替他掖好被角,拿起外套时道:
“哥…我明天来接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你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听着脚步声渐远,木槿才重新冒出头来,撑着手臂坐起身,怕冷的抱住腿将下巴置于膝上,望着魏泽泱坐过的圆凳发呆。他在很认真地思考什么,脑子里像装了一团毛线球,远看毛糙且乱,但却是循环反复极有条理。
木槿轻笑一声,眼圈泛红。
他怎么好好休息。
第二日木槿出院,魏父魏母也来接他,只不过魏泽泱是从公司外公寓赶来,他们是从主宅来的而已。他们到时,孙亦阳正在为木槿做最后一次检查,嘱咐他不要久站久坐,不要贪凉怕热。木槿哭笑不得乖巧点头,看见他们时微微错愕,连忙起身向他们问好:
“魏叔魏姨也来了…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少喝点咖啡,对身体不好。”孙亦阳敲敲笔,感觉说完了才扭头瞅了眼进来的魏父魏母和魏泽泱,拉着脸喊:“叔叔阿姨好。”
“亦阳现在可是个帅小伙呢。”魏母优雅得体地挽着丈夫的手臂,倒是半点看不出上回的粗鲁,看着木槿关切问:“小槿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阿姨。”木槿挠挠脸颊,手指勾着外衣拉链,似乎不太好意思,注意到弟弟的眼神,抿唇一笑:“小泽天天都来看我…我很高兴。”
好可爱。
魏泽泱回以微笑,心底一片暖意。
“应该的。”魏父不苟言笑,在木槿面前倒是柔和了脸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叔叔阿姨回家,让泽泱这臭小子好好照顾你。”
这似乎有让魏泽泱和木槿在一起的意思。魏泽泱心中暗喜,还未浮上面容,就见魏母和蔼的笑容轻滞,也是亲昵地握住木槿的双手道:
“小泽都不会做饭,要是把小槿吃出什么来怎么办?阿姨回家和张妈给你做汤……”
“我可以学。”魏泽泱忙道,凑上前去从后抱住木槿的腰,护食似的将他抱离父母的手,道:“我可以学…哥哥想吃什么我都能学。”
木槿比魏泽泱矮不少,直起身子才堪堪到他下巴。魏泽泱就大大方方将下巴搁在木槿头顶,环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心疼道:
“哥哥太瘦了。”
可不是吗。仿佛之前吃的全都进宝宝肚子里了,他自己一点儿没吸收营养,轻飘飘的一个人儿,一点rou都没有。魏泽泱心疼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