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偌大的房间里响着浓重的喘/息声,颤抖着,压抑着,池寒知道自己在害怕。
他起身,不知道勾倒了什么东西,他感觉不到痛了,胡乱关了灯,摸回两人的卧房。
眼前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耳边也安静的只能听到一点属于城市的喧嚣。
池寒下蹲,突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痛到手脚发抖,他拽着床单爬起抵在床沿上,熟悉的味道让他回了两分清醒。
“哥……”
“小崽子。”
“哥!”
池寒猛然抬头,周围黑蒙蒙空荡荡的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
“小崽子。”
那声音清晰了点,在他的后方,池寒起身,拉开床头灯,一抬头,顾妄就站在面前看着他:“怎么哭了?”
“哥,我想你。”池寒胡乱擦了脸上的泪水,扑上去抱住人,却听头顶的声音猛然变了:“小杂/种,还知道回来啊?你就和你妈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池寒心神一震,周遭的一切变成了那个混乱着满地酒瓶烟头的小房间,眼前的人变成了那个总是醉醺醺的老酒鬼。
他退了一步,清楚的看见那男人手头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那零星的火头越靠越近,同时还有男人越来越刺耳的话:“小杂/种,你还敢躲!看老子不打死你!”
“滚,滚!”那股灼烧的疼痛一下在背上炸开,恐惧愤怒占据了他的神智,求生的本能让池寒一拳砸了出去!
周遭安静了……
池寒瘫倒在地,才看清面前碎裂的全身镜,把他的影子分裂出无数个,手指被划出的伤口镶嵌着镜子的碎片,一点点的往外流着血。
“顾妄……”池寒抚着头,眼泪不自控的往下掉,一手翻开手机拨打电话,却因为伤口疼的直冒冷汗。
那边没有人接……
对了,今天是第几天?
第二天?
第三天?
池寒爬起来,四处找着自己的行李箱,随后把衣柜里的衣服塞了几件进去。
他要去找顾妄。
他要疯了。
可拉开门,见到门口的人的一刹那,所有的理智和意识瞬间回笼。
“你来做什么?”
“池寒,妈妈来看看你,你……你这是要去哪儿?手怎么还受伤了?”
池寒手上的伤太过扎眼,王雪艳吓的不轻,自顾自的把人拉进门:“你和小妄打架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没有,你来做什么?”池寒抽回手,擦了脸上的泪痕。
“妈妈担心你啊,你最近过的好不好?”反应过来,王雪艳有些手足无措:“妈找找药箱给你上药。”
“电视柜左边第三格。”池寒扫了一眼,把行李箱往沙发背后靠了靠。
找到药箱,王雪艳皱眉给池寒处理着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弄的?”
池寒望着王雪艳的侧脸,恍惚看到了从前那个温柔的女人。
“妈。”
王雪艳一愣,一瞬间眼眶红了,抬起头看池寒:“寒寒?”
池寒勾了勾嘴角,一大颗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我刚才看到他了,他又回来了,你后悔吗?”
后悔生他吗?
不,肯定后悔的。
“对不起。”池寒失笑,不等王雪艳说话就抽回了手:“你走吧。”
“寒寒……”王雪艳张张嘴:“你这样说,妈妈很难过,妈妈没有后悔生下你,妈妈只是……算了,不说了,你叔叔让你们周日回去吃个饭,你叔叔也想你们……”
“走!”池寒握拳,突的打翻药箱,指着大门吼:“趁我还清醒!”
王雪艳吓了一跳,想要说什么,却看到池寒慢慢染红的眼尾,那上翘的弧度微微抖着,淬满了Yin冷。
这情景,和那天池寒发疯划她一刀的前兆一模一样,登时心里有点抖:“寒寒,你别激动,妈妈这就走。”
耳边是落锁的声音,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池寒缓着气仰头靠在沙发上,伤口的疼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
……
池寒是被冷醒的,第一眼看见的是早晨从窗外透过来的光影,摇摇曳曳的,让他记起昨晚没有关窗。
他起身,腿却一软跪了下去,他全身冷的厉害,四肢没有一点力气。
微微仰头,他眯眼望着那刚出半边的太阳。
他想……
他想要立刻见到他男朋友。
学习的第三天,顾妄穿着一身白大褂,面色严肃的跟在几个医生后面,清晨七点病房会议开完,顾妄找到陈小明。
“该学的我都学完了,把手机给我。”
“这不还有一天吗?”
“我要是想弄手机,我跟谁都弄得到。”顾妄白大褂都没脱,倚在门口抽着烟,隔着烟雾看陈小明。
这两天他的眉头总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