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睚是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这情况叶复礼也不太好解释,干脆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
“你们倒是战线统一,”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祭司冷笑一声,说话直白了不少,但语气却更加Yin阳怪气,“不过不论如何此事都没得商量,人我不会放的。”
解睚难得听出了不对,面上露出丝不悦。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们要这个人,说白了是因为他还有用。您要真觉得他罪无可恕非得挫骨扬灰才解气,大不了我们用完之后原封不动还回来,到时候您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叶复礼也有些厌倦了来回扯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祭司大人是绝对的受害者,人借给我们不会有任何损失……除非,这件事有什么隐情。”
解睚赞同地点头总结道:“你心虚了。”
说实话,叶复礼担心过解睚的脱线,现在看来这孩子天生说话就挺狠的——祭司看他开口时脸色都难看些:“一个外族人,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不管我思虑如何、作为如何,你们都没有资格置喙。”
叶复礼一挑眉毛——这都开始拿身份压人了。
“可你打……”解睚说着,中间看了一眼叶复礼选择改口,“你拦不住我们。”
祭司冷声道:“你们还打算硬抢?”
叶复礼没有说话,从一开始本身这事儿就很难善了,况且他也很好奇对方还能搞出些什么其他东西来——真是很久没遇到过让人兴奋的对手了。
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度。
“现在这样已经很棘手了,你们能别再给我找事情了么?”
青赐的声音是从土刺牢笼的方向来的,他的介入完全出乎叶复礼意料,真正把目光落到来人身上只觉得情况似乎比他预估的更加失控——尹洵和巽子虚架着洛扶桑跟在青赐后面。
这几个人能凑在一起大抵是尹洵又想到了什么。
叶复礼和解睚难得对视一眼,一时没人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一沉默话语权自然而然落到了其他人手上:“亲王殿下看来并不知情啊?”
“他们做什么从来都不会提前告诉我,这也没什么,”青赐语气冷淡,四周似乎比刚才还要冷,“我只需要结果。”
“看来你是不打算管了。”
“不仅如此,我希望你也别颐指气使的,毕竟他们都没有听令于阁下的义务。”
祭司冷笑几声:“如果亲王殿下是来施压的,那巽家公子呢?难不成要告诉我,陛下与胞弟同气连枝,对待此事也是一样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我没资格代表,”从对方的表情看,巽子需应该很少会显露出绵里藏针的一面,“不过同样的,在下似乎也没有听命于他人的必要,祭司大人说话最好谨慎些。”
“如此说来,几位是铁了心要搅这浑水了。”
话音刚落就见洛扶桑所在的位置爆出团冰花,然而尖细的花瓣却没有沾上一丝血。
一边的青赐皱起眉毛:“下三滥手段。”
“是那个姓尹的人,”祭司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自言自语一样说,“这幻术倒是有点儿意思。”
“难为祭司大人知道我。”尹洵三人还站在原先的位置,但显然和洛扶桑一样只是虚影。
“过谦了,现在这局面不全是你一手Cao控的么?”
“祭司大人还有心思夸我,是想好要如何向他们解释长生灯的问题了吗?”尹洵指着一边的建筑,这话戳了祭司的痛点眼神刀一样刺过来,“周遭近百号人不是瞎的,你我不在乎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在场的也就解睚对尹洵不太熟,对他这种三言两语就勾起别人怒火的表现很有兴趣。
尹洵也没让他失望:“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灯碎了不少吧?呵,这可不好办,为什么祠堂能留住鬼,你又为什么能控制鬼,鬼族和鲛人关系似乎没那么好吧?”
“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这顶多是在和您摊牌。”尹洵把洛扶桑往巽子需身上一放,走几步到和祭司面对面的位置,“我很清楚我们这些人的处境,可祭司大人似乎不太清楚。”
顶着对方的眼神尹洵又往前了一步:“祭司或许是不可或缺的,但神司不是。”
对面的人因为激动面上泛红。
“你不在乎那些灰飞烟灭的家伙,也不在乎和其他三司发生冲突,你甚至不在乎洛扶桑,”尹洵偏着头笑,眼睛却没染上一点笑意,“不,应该说他必须死在这儿,或许是因为这下面还有还有很多秘密吧?是会让神司彻底消失的那种秘密。”
“闭嘴……”
“你在紧张,”又是一步,祭司像是遭人入侵的鬣狗,随时准备将外来者撕碎,“心中有鬼即为愧,祭司大人心中的鬼是什么?”
“你闭嘴。”
地底传来声不妙的低吼,尹洵依言止了自己的话头和动作,两人实打实地有了眼神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