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番外『余清河&田柾国向』
我并非第一次来到釜山,这个靠近海边、象征自由的城市。自由翱翔于天界线的海鸥像是嘲笑我的作茧自缚,随着奔流而过的时间坠落的烈阳像是再一次提醒我不长的寿命。
我随着舅舅乘车奔向城中,以求身体不那么发寒——象征自由的海风对我这样的不速之客并不友好,裹挟着海水的腥味扑面而来,甚至从圆领的衬衣领发疯似的灌进,冷得我发颤。
我不该来釜山。
烈阳终于耗尽最后一点气力,我们也终于抵达了一个小地方,出于我“作死”的执着,我们在这里呆到过年再回到中国去。
我裹上一件棒球服,隔着衣服捏了捏自己跟骨架无异的手臂,感觉终于暖和了一点,便向舅舅说明自己想一个人去转转的意愿。
其实我想去海边转转,但我这样深受束缚的非自由人士想来并不受欢迎。我犹豫了一会儿,抬脚走进小镇最繁华的街道。这里灯火通明,空气里充满烟火气,圣诞树上挂满小礼盒。
一家甜品店的老板站在门口的圣诞树旁,笑意yinyin地取下一个红白色的小礼盒递给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孩子。我看着那个孩子,没由来地觉得熟悉。
那个孩子跑走,我向店长打听了他。店长说:“他啊,叫田柾国,住在小镇南方靠近树林的地方……一个人住,父母出去打工去了,在兼职跆拳道教练,刚刚成年,人缘挺好的。”
我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甜品店温馨的装饰,莫名心里一暖。我问老板我能不能来店里帮帮忙。老板是个善良的中年女人,很乐意于我这样面容的年轻孩子来活跃于店铺里,欣然应允。
我说我叫余清河。店长说就叫我小余了。我愣了下,点头应了。我垂眸看着暖黄色灯光晕染开的石板路,拿出一根烟点燃。烟草味道辛辣滚过几乎难以呼吸的胸腔,火红星点窜上,淡蓝烟圈飘起,我一时间还看不清站在我面前愣神的人是谁。
店长早早进店招呼客人去了,大多是些年轻的孩子。我透过淡蓝烟雾,懒散地低头看了看我面前还不高的孩子。大概是身体比我健康许多的缘故,这样飘雪的寒冷天气他也穿了一身单薄的跆拳道道服,也算身材比例不错的一类人,生了一双再纯良不过的兔眼,五官周正,身边是难掩并肆虐着的少年气息。
非一般的干净。
“姐姐,你为什么抽烟。”他开口了,嗓音意外得动听。可惜他认错了我的性别,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我沉沉地看着他,捕捉到他眼底明晃晃的好意后我还愣了一下神。
哦,大概是我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吧。以往的经验来讲,紧接此话的大多是奚落嘲讽,说我这张脸生得如何女气。
“姐姐,女孩子就不要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他说得分外真诚,让我产生了点无措。不过也只有一点,我吸了一口香烟,辛辣的味道再次充斥胸腔,我拖长语调,对他说:“……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他脸上瞬间溢满了愧疚和尴尬,连忙说了句对不起,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神色,我也没说嘲讽人的重话,吸了口烟,抬眼看了看洁白的天空。
我转身走了,一脚踩在厚厚的白雪里,凉气顺着脚踝往上窜,冷得我忍不住跺脚,下意识将棒球服裹得更紧后压低嗓音咳嗽了两声。
我活不长了,这是我和舅舅都知道的事情,在最后的时刻,舅舅说的什么诅咒我不那么相信,但却对得不到想要事物的自己必将死去这一点深信不疑,后半句的反之则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明年我的生日便是死期,虽然我才27,但也活得够久了。我挺知足。
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我能多找点乐趣来点缀生活也是不错的。比如那个傻得有点可爱的小子,说是叫田柾国。
我如期来到甜品店报道,跟着店长忙活着甜品店的生意。她说要教我做甜品,我答应了,犹豫半天,将目光落在柜子里保存的蓝莓慕斯上。店长说,就蓝莓慕斯吧。我没反对,说好。
叫田柾国的小子跑到了这家甜品店,我站在柜台里看着他,并不惊讶。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部轮廓滑下,一直滚进敞开的道服领,他正微弱地喘气,倒是个身体素质不错的。
我嗤笑一声,说你慌里慌张地干嘛。田柾国看见我时眼睛都亮了一下,问我有没有生他气。我沉默了一阵,他无端地紧张起来,手攥得道服出现了一层褶皱。
我略嫌弃地别开眼,嘴角往下一压,说:“没,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后来田柾国总是往这里跑,我倒也习惯了,偶尔还会请他吃点甜品,从我工资里扣。他很执着,有一天执拗地看着我说要吃我亲手做的蓝莓慕斯。我说他得寸进尺。他嘴巴瘪了瘪,别开眼看着别处,我竟然意外地觉得他有些委屈。
但我懒散地拒绝了。我不准备在甜品店里抽烟,店长会不高兴。我走出大门,靠在石砖的墙壁上,门口刮过的风跟刀子一样,我侧了侧身,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田柾国跟在我的身后,他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