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新裙子的月十九心情大好,拉着死柄木弔的手步伐轻快地走在市中心的街道上。
她很喜欢这条裙子,所以来的时候穿着的死柄木弔的连帽衫已经被换了下来,装到了手提袋里。
死柄木弔乖乖地给她牵着已经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妥协,月十九当然不奢求她能帮自己提东西。
她一只手拉着死柄木弔,另一只手提着手提袋,走进了一家餐厅内。
黑雾给的钱在买完裙子后还有余额,月十九当然不会傻到要把多余的钱还给黑雾。
黑雾给多少,她就花多少。
好巧不巧,买完裙子后剩余的钱刚好与这家餐厅的情侣套餐价位吻合。
她站在收银台点菜付款,是不是回头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似乎有些神游,注意力并不集中在和她出来逛街的这件事情上。
也难怪——死柄木弔从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市中心的街道恰恰是人多的地方。
他能够好好地待到现在不惹事,月十九已经很感谢他了,接下来的月十九还要提起百分百的警戒看护者死柄木弔不要惹是生非。
月十九没有让死柄木弔知道自己点了情侣套餐。
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吃饱。
心里升起的一丝丝怪异感将月十九包围,尤其是在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菜单上的情侣套餐这四个字的时候,心中那异样的情绪就像是被撬开的泉水喷涌而出。
他们是情侣吗?
月十九托着下巴,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同样在注视着自己的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他戴着帽子,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他稍稍抬起眼眸的动作像是被惊醒的野兽,蓄势待发。
他们不是情侣,今天却在做着情侣会做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似乎也不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吧?
月十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和死柄木弔的关系,她只觉得冥冥之中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将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当她把死柄木弔从废墟里抱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缓缓转动了。
当她第一次牵起死柄木弔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的时候,她因为求死不得而黯淡下去的双眼,与死柄木弔因为找到了一个不受自己个性影响的玩具而亮起来的双眼,成为了两道极端的风景。
真是孽缘。
月十九如此感慨道。
餐厅的服务员把套餐端上来的时候,月十九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死柄木弔的神情变化。
他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此时此刻倒是像极了以往的月十九——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月十九有些头疼,她现在倒是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但是她无法摆脱、也并不厌烦自己沾染上的烟火气。
可能是因为遇到了能够改变她的人吧。
她抬眼看向死柄木弔,死柄木弔动作迟缓地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寿司,送入口中。
她看着死柄木弔干裂的嘴唇,把他手边的蜜桃汽水又朝着他的方向推近了一点,示意他喝。
死柄木弔皱了皱眉,喝了一口蜜桃汽水,这才冷冷地说道:“太甜了,好恶心。”
月十九挑了挑眉,充耳不闻。她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蜜桃汽水,她很喜欢这个口味。
就在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的服务员忽然送上了两束玫瑰花——这是月十九始料未及的,死柄木弔看着餐厅服务员的眼神也很古怪——像是领地受到了侵犯的野兽。
“恭喜两位!你们是今日在本店用餐的第九十九对情侣,根据本店的传统,本店将给两位送上免费的玫瑰花束!”
服务员着实是被死柄木弔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只能看着月十九说话——至少月十九困惑的眼神没有杀气。
“花放下,你可以滚了。”死柄木弔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大的醋味,不就是说几句话吗?服务员在心里叫苦。
月十九看着面前这个年轻气盛的服务员大有要理论一番的架势,心想肯定是工作经验不足的新手员工,为了不让死柄木弔情绪失控,只好主动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两束玫瑰花,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服务员离开之后,死柄木弔的神情却不好了。
“你倒是对他很好嘛。”
“……你什么意思?”月十九将两束玫瑰花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之后,转头看向刻意把话说得抑扬顿挫的死柄木弔。
“你可怜他?”
“……那是他的工作而已。”月十九确实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与死柄木弔吵架,但是她实话实说的时候也总让死柄木弔感觉她在和他对着干。
“他的工作是一直盯着你看?”死柄木弔很想把那个服务员的眼睛挖掉——因为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月十九看,肯定是心虚,才不敢看他!
“你在生气?”月十九不可能看不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