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九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死柄木弔会这么排斥伙伴。
就连她自己,也从来不会被死柄木弔承认为伙伴。
伙伴是互帮互助的平等关系,但是死柄木弔从来不打算平等地对待她。
月十九也清楚地知道,死柄木弔对待她,就是对待最珍视的玩具娃娃的态度,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
月十九回想起第一次和死柄木弔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叫做志村转弧的孩子。
当他的双手被她强制地与她十指相扣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变成了看待他的专属玩具的眼神。
大概是觉醒个性之后的志村转弧,终于找到了能够与他十指相扣的人,而感到震惊和有趣吧?
那么这么想来,月十九自己也是死柄木弔唯一的慰藉和放松的港湾。
虽然这个比喻很恶心,但是月十九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比喻了。
但是月十九是不可能一直陪伴着死柄木弔的。
死柄木弔还需要成长,但是月十九越来越相信,成长后的死柄木弔是不会对自己下得了手的。
她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自恋。但是在陪伴着死柄木弔长大的这些年里,活了那么久的资历足够让她看清楚这一点。
虽然她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在死柄木弔的内心里占据着怎样的地位,才能让他不会杀死她。
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明白,死柄木弔的愿望其实就是让世界陷入黑暗和混乱,他就像是充满了没来由的恶意一样的熊孩子。
所以,死柄木弔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杀死自己这一目标。
杀死自己,不过是All For One交给他的、证明他自己的实力的考核。
如果除去All For One和死柄木弔,还能够找到强大到能够杀死自己的人,月十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求死。
她现在也不指望All For One会杀死自己了。
All For One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所以他才会用这个愿望钓着自己,强迫自己去帮助死柄木弔。
“死柄木。”
月十九试着动了一下,可是抱着自己的男人在觉察到她的动作之后,瞬间就将双手环得更紧。
他不希望她乱动,那会让他觉得她要挣扎着离开。他要睡觉,也没心思和月十九聊天。
他从来都是从月十九身后抱着月十九睡的。
月十九试着和他商量过可不可以面对面睡,或者是她从他身后抱着他也行,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他没有安全感,却又不相信月十九会一直在身后拥抱着他直至醒来的那一刻。
他要绝对的控制权,所以他喜欢从她身后抱着他。
那样,她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的洋娃娃,只能任他摆布。
“死柄木,我知道你在听。”月十九干脆不动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去接受一些新的伙伴。”
死柄木弔还是没有说话,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像是在责怪她的多言。
“荼毘很强,他的攻击范围很大,伤害程度也很高……”
“月十九。”他的声音带着困意,沙哑着嗓子,将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后半句咬牙切齿带着怒意,“你再多话,我就把你从床上踢下去。”
求之不得。月十九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身边总不可能只有我和黑雾两个人。”月十九不再提荼毘,她能感觉到她提起荼毘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的气场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虽然如果发生了,她也不抗拒。
她说的是实话。
死柄木弔就是因为知道未来会有更多的人加入他们,所以才不愿意面对。
所以他才会对月十九发狠。
他不可能忤逆All For One,对黑雾发火也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怪没意思的。
月十九想的是,自己会不会死在死柄木弔达成他的愿望之前。
少了自己,他身边多一些伙伴,她也能够放心一点点。
月十九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点在意死柄木弔这个小孩子了?
“你真的好多话。”死柄木弔的力气其实很大,但是月十九很奇怪——他看上去其实是瘦弱多病的模样。
比如他现在,简直毫不费力地,就把月十九推下床去了。
月十九的头磕到了床头柜的时候,传来的痛感才把她的不真实感驱逐出脑袋里。
这么快就成功了?!
月十九几乎是带着有些欣喜的情绪站了起来,看着死柄木弔像是闹脾气一样转过身去睡了,在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死柄木弔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月十九又出去玩了。
她根本就没有一次是在被自己赶走之后主动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