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足以让她得到他的指点——略去她求得这殊荣的所有艰辛所有泪水所有痛苦不计。
所以,她的所有招数和走位,大半是那些年月里他与她一同想出来的,甚至,连她护身的杀招,他都曾知晓一二。
刺客,该是独来独往,闪耀如烟火绚丽的刺客,她却甘愿成为他的影,配合到完美无缺。
所以人皆知龙组织有一个杀神,却不知大多数任务是他与她的无缝配合。
梦里,一次次的任务沾满鲜血,可是能和那个人一起的话,无所谓了。再提及,貂蝉甚至是欣喜的。
可是很快就到了他离开的模样。
竭力挥手祈求记忆终结,毫无作用。
那些,包括她死活不愿再想起的离开,最终还是碎作千点万点光,一点点脱离水面。
梦里,貂蝉于是皱眉呼救,好像溺水的孩童,无助又倔强地做着无用功的挣扎。
“貂蝉……”赵云在叫她。
“貂蝉。”熟悉的声音,是……谁来着?
“貂蝉!!!”谁,那么撕心裂肺,那么决绝,喊的……是自己吗?
貂蝉睁眼。
【十四】梦境神殿
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蝴蝶一样,睫羽轻微一动就全数飞跑,天地之间,再无迹可寻。
貂蝉醒来,一片空白。
窗外是一片漫天的沙海,没有一丝黯淡的,灿烂得比金子还耀眼。
蜃楼幻境。
记忆存留着常识,包括这个传言所述的大漠幻境。
沙漠的旅人迷了路,幻觉间方可得见海市蜃楼。而蜃楼幻境建立于虚无缥缈的幻觉,无数人嗤之以荒谬的谎言。
可是存在。原来存在。竟然存在!
真切的,具备痛感的现实。貂蝉起身,转头却见一旁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是沙漠的旅人,只是穿着格格不入的执事服装,英俊的面容被大漠的极端折磨得狼狈又粗糙。
好熟悉。
“呀,醒了一个呢。”温吞的仙音没有太大波动地响着,随之门打开,满室的金色光芒——
蜃楼的主人,传说中控制着梦境的,蜃楼王。
“我是庄周。”少年眯起金色的眸歪过脑袋笑着,话音愉悦。
貂蝉刚要张开问什么,对方却好像读心术一样眯着眼浅笑,声音依旧温和得有些朦胧:“他送你来的哦。这么着急来这里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想问这个人的名字,可是话哽在喉咙,一时无言。
“你失去了记忆。”温吞吞棉花一样的嗓,不卑不亢又没有什么感**调,平静陈述。
正当貂蝉以为庄周还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安静了。
“他也该醒了。”这么说着,庄周没有丝毫意外地看着原本安静的男人腾地一跃而起,后怕自己不够警觉似得盯着他——
“你就是蜃楼王?”
【十五】一梦经年
后来的事无非赵云以枪相迫让庄周通过梦境替貂蝉恢复记忆,后者悲伤又不得不帮忙之类,与其他的故事也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赵云那时候快疯了却不似书中所写的发泄,大概真的痛了是什么都嘶哑得喊不出来的,强装镇定罢了。貂蝉睡过去之前也没有问任何问题,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配合又顺从地失了全数棱角,如此而已。
梦境很长。
赵云回过西方一趟,却是去请假的,随即便一直呆在蜃楼幻境,不顾庄周“拖家带口还大吃特吃”的怨念目光和“照道理她至少要几个月才醒”的血泪劝阻,毅然决然地……用庄周的话说,赖着不走。
却是如庄周所言,貂蝉,一直都在梦里。
“所以,你刚来的时候,真是太不友好了。”庄周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在空中划绕,顿飞金色的蝴蝶无数。
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友好。特别是,在某个自诩很厉害能控制梦境从而恢复记忆的家伙的尝试之下,貂蝉已经昏睡了半年之久。
身为执事素来有礼的赵云这么想着,转而开口:“她还是没有醒吗?”
“快了。”庄周于是也很没有礼,随口丢下两个字就一如既往地跑路——呵,叨扰这么久也不见愧疚的家伙,他才不要继续和他对话。
赵云有些无语,做执事这么一段时间薪水不少,他又不是不给饭费的。
“噗,这家伙。”
就是!内心在附和,大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当机。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貂蝉!
赵云愣在原地,却是不敢回头,怕看到的还是永恒不变的睡颜,苍白的面色和静止于地面仿佛抽去了全部生命的花瓣纱绸。
美极,伤极。
却听声音又道,带了几分揶揄的微笑:
“子龙你说……我们是该用哪个合招来惩罚他呢?”恍然间,又是那个努力又凌厉的女子,在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