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蔡文姬是被自家徒弟的魔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扭了扭落枕的大脑袋,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抓起手边的花瓶就往窗外声源砸去,“孽徒!大清早吵什么吵!为师我要睡觉!”
可惜声音太细软,嗓子太天籁,骂起人来怎么听怎么娇俏。
还好还有实打实的花瓶。
只听砰裂一声,伴随着“啊——!!”的惨叫,看起来是有人不幸被砸中,扑街了。
等一下,那个叫喊声,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好像……不是她徒弟?
梳理完毕的蔡文姬推门,只见韩信悲哀倒地,她的徒弟在一旁呆若木鸡。
要不要这么倒霉?
片刻之后,长安药铺。
送走了误伤的韩信,蔡文姬扯着自家试图以此逃脱音阶训练的孽徒就要回练音室,这才知道,原来高渐离还真是有事而来。
“师父,我今日到早市的时候,瞧见有个西域相貌的小女孩要出售奇怪的羊,样子和你找的那种看起来有点像!”一面说着,高渐离不由自主还是把目光瞟回到病床上,凝视着韩信面无表情的睡脸,眸光柔软。
“此话当真?”坐在胡笳琴上的蔡文姬眼睛一下子睁得更大,一跃跳下胡笳琴,用短短的手扯着自家徒弟的长袖子试图唤他回神。
要知道,养一头羊驼可是她的终极梦想,容不得她不激动啊。
“自然,”被胡乱力道扯得有些Jing神错乱的高渐离甩了甩脑袋,“师父可要去看看?”
话音没落,就凉在蔡文姬跳上胡笳琴之后飞速离去的风里,碎了满地。
高渐离觉得,正好放他在风中凌乱一下。
不过,转过头,高渐离俯**凑近病床上的人,细细盯着那人面容发呆——今天,大概是可以不需要音阶练习了吧?
事实很快打破了他的想法,显然他师父觉得他刚刚没有风中凌乱够,胡笳琴一冲撞,又带来一阵疾风。
高渐离抱着琴仍保持跌坐,前脚刚要站立就被蔡文姬扯住衣袖。
“孽徒,居然不给为师带路!”气鼓鼓的蔡文姬嘟着嘴,在胡笳琴上张牙舞爪地斥道,“果然大人都很讨厌!”
不知道她是路痴吗,孽徒果然是孽徒!
高渐离看着飞来飞去速度不知比他走路快上多少的胡笳琴,满心纠结。
他带路?可、可他向来是走哪算哪、要不就是跟着韩信的呀!
想他来长安那么久,也只知道酒馆药铺战场三处怎么走,哦,顶多还算上这些天日日来回的蔡府。
但,看着师傅不满的竖眉嘟嘴,重点是手上还有另一个一看就很硬的大花瓶,高渐离默默选择了不说这回事。
于是两个路痴在长安城走了很久,很久。
终于,迎面撞来一人,这不打紧,打紧的是这人她还骑着一只长得很特殊的动物呀呀呀!
“羊驼!!!”高渐离惊愕地看着自家师父一跃而起,在那动物满脸嫌弃地与她的胡笳琴亲密接触的时候,死死扒住了它的头。
愚蠢的人类,遮住眼睛了啊啊啊!
这一刻,羊驼是愤怒的。
它身上驮着的那人,则相当冷静地丢了个火球过来,拍了拍羊驼的颈子就要它稍安勿躁,“不买勿碰,否则我不保证你会不会被烧成灰。”
女孩子这么说,强压冷静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炸毛怒火。
“我买!”双眼发亮的蔡文姬连忙举手,一只不够又激动地再举一只——于是,没等蔡文姬作英雄式的胜利挥手,她就很顺利地从羊驼的头上掉了下来,摔得整一个尘土飞扬。
噢漏!
高渐离一手抱琴一手捂眼,他绝对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师父,绝对。
【2】
“所以,你现在很缺银子?”啜了一口茶,带了安琪拉回蔡府谈价钱的蔡文姬浅笑开口,音如天籁。
“是啊。”不比蔡文姬高多少的女孩一边用手绕着自己的发尖,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羊驼在她们旁边以一副mdzz的表情恶狠狠凝视。
“你是……魔法师吗?”见多识广的才女蔡文姬回忆下午所见的火球,突然想到,“如果你攻击力够高的话,我倒是知道个挣钱的好去处。”
“你的目的?”安琪拉皱眉,显然阅历多了很快看出眼前的小女孩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傻孩子。
“这羊驼的价格……”蔡文姬一顿,笑yinyin地凝视安琪拉。
啊,可恶,逆光!好耀眼。
身为时时刻刻卖萌占了不少好处的萝莉,安琪拉头一次被别的小女孩以这种方式蛊惑,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忍住,笑得再好看也没有用,怎么看也没有银子重要!
“如果你不限时间包吃包住,”最终成功践行‘抵制诱惑,从我做起’的红领巾好青年安琪拉,提出了对她有利的条件之后很快还是沦陷了,“羊驼送你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