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Waiting for the SUNRISE.
1.
狛治轻轻推开座屋敷宅邸的木门,正欲侧身跨步走进去时,却被人勾住了手腕。常年累积下来的战斗的本能让他一瞬间绷紧全身的神经,另一只尚可自由活动的手抽出了袖间的匕首,紧接着狛治扭头探向身后。
“不用那么紧张,”身后的人全然不顾架在自己右侧脖颈初的刀刃,“如果吓到你了的话我道歉。”他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勾起微笑。
午后的阳光有些过于刺眼,向着光的狛治不得不眯起眼睛,只隐隐约约地看到眼前这个比自己略高几尺的人的金发在日光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般耀眼,几缕火红的发尾在微风下跳动着又犹如一团寒冬下摇曳的火焰。
狛治一时有些出神,对方见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朝他递过去一个绣着几个雪花的小荷包,“只是想告诉你掉了这个。”
“啧,谁会被笨蛋吓到。”狛治接过荷包后便塞进鬼杀队队服的口袋里并系上扣子,收回匕首转身自顾自地走进院子。
那是狛治的未婚妻恋雪曾经送给他的荷包,在她被人毒杀身亡之前。
狛治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总是挂着这样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的自己会有人毫无在意一般地接二连三的搭话——
“我是新任的炎柱,炼狱杏寿郎,”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人快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走在石子路上,甚至途中还友好地和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子打了声招呼,“以后我们就是伙伴啦,请多指教。”
狛治停下脚步,昂首看向炼狱的眼睛,他本想让对方快点远离他别再烦他的,可那双赤色的眼瞳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样让他欲言又止。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狛治最后只是咂嘴收回了视线,轻声说,“狛治,但我不需要同伴。”
“狛治,我们需要你。”炼狱一把揽过狛治的肩膀,尚挂着些稚气与英气的脸凑过来,一双杏眼中写满了坚毅,狛治只是看着那双眼睛就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恍若坠入天空中柔软的云朵一样,炼狱比常人要高些的体温传递过来的温度仿佛是被温和的太阳光洒满了全身般。
“这是我成为柱后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以后一定会经常见面的。”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轻声回应炼狱的狛治再次收获了来自炼狱的一个灿烂的微笑。
2.
虽说炼狱说出了所谓“以后会经常见面”的话,但狛治心里十分清楚,为了最大化发挥柱的力量,一般情况下同一任务是不会同时派出两名柱的,除非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遭遇了上弦的鬼。
起初,狛治受到的任务只是低调潜入目的地并进行秘密调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蛰居于此的上弦鬼具有一场惊人的超直感,在他步入主街道的那一刻就盯上了他。
战斗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鏖战。
尽管在战斗开始前,狛治已经派身边的乌鸦前往宅邸请求支援,但距离支援赶来仍有一段时间。
狛治再次握紧差点从手中掉落的日轮刀,刀刃已有了些许磨损,刀身加持在他身上的重量也愈加难以承受,运用呼吸法也只能勉强维持着他意识的清醒,他眼前是由一片模糊的光晕和斑斓的街市霓虹灯构筑出的虚幻的牢笼,他已经快要看不清恶鬼的动作,几乎是在凭借本能而挥刀,可他挥刀的动作却被心中的愧疚与悔意所拉扯而变得迟缓,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不断增加,上一处伤口还未感受到疼痛就迎来了新的伤口,越来越气促的呼吸让他体力流失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他原本能赢的。
他曾砍下那恶鬼的头颅,从身体上摔下的头颅在地面翻滚几圈落在了一位碰巧经过的女孩的脚边,穿着樱色和服,踏着木屐的女孩尖叫着摔坐在地上。那恶鬼在濒死之际像女孩张开了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咬上女孩的脚踝,女孩尖叫着僵硬住了,狛治几乎在那一瞬间挣扎着身体冲上去,那一瞬间他仿佛再次听到了他不曾听闻过的恋雪濒死时的哭泣声,被毒药蚕食的身躯连话语都吐不出的身体是如何忍受那般的苦痛最后绝望的闭上双眼的。
狛治无可奈何地从喉咙中爆发出由愤狠堆砌而成的嘶吼声。冲上前去挥砍的身体却被恶鬼轻易地甩开,他重重地摔在地面,呛出肺中的淤血,紧接着是地转天旋一般的目眩感淹没了他的大脑。
他再一次没能救下她。
? ? ??
再次恢复意识的狛治睁开眼看到的是满地的鲜血和尚未吃净的残骸,以及正在恢复身体的鬼。狛治发狠地咬咬牙,似是恨不得用牙齿咬下那鬼的头颅一般。他身体微倾,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腕,愤怒与悲恸逐渐攀至高峰之时他的大脑竟意外地逐渐放空,在恶鬼狂妄的吼叫声与挂在残垣上的摇曳的红灯笼的映照下,他闭上了双眼去感受空气的流动。再次抽刀之时,他的心中除却斩杀恶鬼的头颅之外别无它物。
高强度的攻击下,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枝桠声,看到了飞溅的鲜血,可他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