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凛一直以为温子禾在开玩笑,他从没想过温子禾是真心爱上那个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大男孩。
肖凛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配站在那个漂亮男人身边的人,他们家境相当,学历相当,能力相当。
用温子禾的话说就是‘找到了一个长着不一样脸的自己’。
当他知道温子禾和他一样都只对同性有兴趣时,他以为自己能更靠近温子禾一步,但也只是他以为了。
当温子禾想要放弃电子信息产业,而想转求自己的初心去搞艺术时,是他告诉温子禾可以留长发来坚定自己的决心。
温子禾真的就留起长发,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八岁,那一头黑长发已然成为了他的个人标志。但他居然说自己为了那个小屁孩剪掉了头发,这次再留长也仅是因为陆业觉得他留长发更好,他才又留发。
自己也曾在喝醉时表白过,透露过自己心意,对方却装作若无其事,装作听不懂,并且还会有意疏远他。
温子禾那样的人,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能撩拨人心,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己已经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话了呢?
肖凛却为了还能一直站在的他身边,便把自己所有难以启齿的感情全部压下去了。
而那个男孩,他多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锋芒毕露,满身傲刺,那个只看得到一时悲喜,想不到长远路向的年纪。温子禾为何会选择他,而不是自己,而且他出现的那么晚,自己认识温子禾的时候,他应该还是个为晨勃害臊的初中生。
凭什么他可以,而自己不行。
肖凛坐在酒吧的高椅上,酒吧里钢琴声悠悠,他一杯又一杯,那高度数的酒就像白水一样。
三年前在莫斯科的那个夜里,那是他和温子禾最亲近的一次,趁着莫斯科城上的月色和伏特加带来的浓烈酒意,他眼前至今还能看见对方因为喝了烈酒而泛红的脸颊和耳廓,那张Jing致的脸上第一次对他有了来自欲望的表情。
可,明明他都吻上自己了,明明他的手都已经揽上了自己,却还说着‘我们是朋友,不能越线,我会对不起你。’哪怕自己放下所有的尊严去求他,去主动触碰他,去引诱他,温子禾都不为所动。
温子禾宁愿选择第二天清晨就独自离开,直接回国,也不愿意搭理他们之间的界限。于是就留他一个人在莫斯科看雪,西伯利亚的风和雪,远比他想象中的令人感到寒冽。
他愿意做他的身下人,愿意把表面上的冷冷清清和一板一眼全部收起来,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掏给对方看。
可对方呢?从没看过自己。
他本以为温子禾对谁都这样,直到两年前,他和平日的周末一样,背着相机满城市的乱转,只是这次他转去朋友的学校采风,回来后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都不用他去问,温子禾主动来告诉他,他怎么遇见那个干干净净的大男孩,怎么看到他青春洋溢的模样,怎么样发现他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癖,他又是怎么样想要得到他,想把他全部占为己有。
肖凛以为他开玩笑,因为在他看来,那个漂亮男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就像是纳克索斯,只会为自己沉迷,只爱自己。
但他却真的想尽手段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就像自己费尽心思想要追他,温子禾也那么认真地去了解陆业。
只是温子禾成功了,而他却无功而返。
他装作毫不在意,装作为他开心,装作其实无所谓,装作平日里的冷漠无情。
“先生还好吗?”酒保再次续酒时问道。
肖凛看不出有异,那张从没有什么多余表情,总是板着的脸上还是看上去很冷静,看不出他的悲喜,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喝多。
肖凛摆摆手,让对方不用在意自己。
胃里突然一阵绞痛,肖凛放下杯子,用手隔着西装摁着胃。
一股恶心感顺着食道向上蔓延。]
喝了多少,不知道了,但真的要吐了。
肖凛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他觉得自己脚底都发虚,而且整个人也很想吐,但他走去洗手间的样子,很平稳,连站在吧台里的酒保都认为‘这个人太猛了,喝这么多还不醉。’
卫生间的门口居然立着一块‘正在清扫’的黄牌,肖凛一只手捂着嘴强忍着胃中翻上来的酸感,他哪里还管什么清扫,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他就加快步子,直接推开一扇厕所门。
但里面却有人,两个人。
衣着整齐的男人将那矮了他半头的男人,或者说是不过十七八的男孩,正被摁在隔板上,男人高抬起对方的腿,他们的下身紧紧贴合在一起。
里面两个人看呆了突然打开门那个满身酒气的肖凛。
肖凛真的忍不住自己的呕吐感了,大手用力一把推开这两个人,强行分开两个人贴合在一起的身体,直接冲上前,扶着马桶,将喉咙间的酸意与ye体全部吐了出来,本身被橘子清新剂充斥的厕所里,瞬间整个厕所里灌满了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