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派到她身边,不止是为了监视。”
听到荀深的话,叶辞蓁的头垂得更低:“我很抱歉。看那几个人的动作,应该不是普通的绑架犯。”
荀深语速很快:“你先回警局报案,申请调取这个时段的监控录像。褚秘书,请立刻通知中原公司航空分部,启用一架SU47直升机和一列车队。”
叶辞蓁回警局,褚秘书点开光屏,片刻后抬头:“荀总裁,两分钟前中心城交通部发布了交通管制令,路面封锁,空中交通申请全部被驳回了。”
荀深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褚秘书:“附近路段交通状况良好,交通管制令是由国家事务行政院下达给交通部的。”
同样对交通管制令充满疑惑的还有那伙绑架犯,他们刚加速没多久,忽然车内广播跟炸了一样重复播报交通管制令,刚过了几个红绿灯,十字路口就站满了交警,警车出行,到处都是路障。所幸过了晚高峰,没造成更大的混乱。
司机绑匪匆忙拐过红绿灯避开交警和路障,开了好久却发现自己是在第五街区绕圈,怎么都出不去。
副驾的绑匪抓紧了安全带:“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的声音显然经过处理,带着电流声。
司机绑匪愤愤一捶方向盘:“干你娘!”
无论时代如何发展,人们骂脏话的方式还是那么淳朴而熟悉啊。
歪在后座的谢期如是感叹。
谢期这一世二十多年的人生,既可以概括成《被绑架的谢期的一生》,也可以概括成《被治疗的谢期的一生》,小时候的日常就是做手术,通过极端的手术治疗延缓另一种极端的病痛折磨,手术开始之前惯例是乙醚麻醉,因而谢期在那块shi手帕捂到鼻子上时就闻出了那阵乙醚的甜味,立刻屏住了呼吸。
谢期心想自己还得感谢一下谢风河,谢风河抹掉了她在警察局留下的所有案底,第五警局局长就是谢风河的人,警察们也不可能把参谋总长外甥女的事情到处和人讲,别人只知道她是犯了某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被派来做社区服务,很难知道她具体犯了哪些事。
绑匪绑她之前显然情报不全,不知道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谢期还擅长开锁和解绑。
前面的两个绑匪还在光脑上搜路线,这边悄没声给自己松了绑的谢期将手按在了背包的小挂件上。
片刻后,一辆穿行在小巷的车子忽然像方向盘失控般,撞上了旁边的墙上。嘭的一声,车头凹进去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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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大使馆的车仓促地停到路边,座位上的人第一次仪态全无地冲下来,车门用力一甩。
谢期坐在巷口的石凳上,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裙角有些凌乱,她也不在意。
白行之微喘着气走到她面前,上前抱住谢期:“还好你没事,别怕。”他让谢期别怕,自己却因为后怕而轻轻颤抖。
“害怕是有一点的,但我不是怕死亡本身。”谢期说,白行之松开手看她,发现她确实如她说的一样,目光平静。
她语气甚至很轻松:“我在旁边看着感觉这一幕挺眼熟的,很久以前我捅过你一刀记得吧?后来我开车撞到哪里来着,差点命都没了。”
白行之脸一白。
“别说了,阿期。”他声音沙哑,话语里带着哀求。
谢期摇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发现同样大难不死,我现在的心境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谢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幼年起就盘桓于她内心的恐惧在那次车祸以后就消失了,连同对一些事物的期待和执着。
可是后来她的内心被另一种痛苦长久占据着。因为她现在的安逸是用另一个人生生世世受折磨换来的。
时刻背负着道德的枷锁,把自己沉溺在情欲中也无法遗忘,还不如一开始就死去好了。
于是她接着说:“是岁然救了我,不然我那晚就死了。”
她那时候没有成仙,死了就是死了,投入轮回就是全新的人,如果没有岁然背着她一步一步走下盘山公路,世上就不会再有谢期这个人。
白行之垮下肩膀,看起来脆弱极了。
无论怎么说对不起都不可能挽回,白行之再一次被汹涌的难过击溃,他埋在谢期脖颈处,泪水无声地浸shi了衣襟。
谢期却对此无动于衷。她的记忆是chaoshi的,只记得那时烛火残冷,满是倦怠的爱情。
她声音放轻:“你以前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现在却要用岁然威胁我呢,白行之。”
白行之发出一声抽噎。他埋着的头动了动,带着哭腔:“求你别说了,阿期。我找了这么久的记忆,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
“是啊,你们至高神,想要什么都必须得到,整个世界都要为你们让步。”谢期把手放在他肩部,“有趣吗?不断削弱我的力量,在我遇到危险时再充当保护者的身份,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