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冼的眸光一沉,越过宁桓朝着他的身后看了过去。木制台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那三人也跟了上来。
“小兄弟,可发现了什么?”蒋宁并无注意到肃冼的异样,仍同方才一般问着话。宁桓抿着嘴紧张得瞥了一眼肃冼。
肃冼垂着眸,墨色的眼眸如雾色笼着湖面一时见不着底,他微微勾勒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您不是都看见了?”
小楼的二层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平台,只有一扇糊着墙纸的雕花木窗和边上一间挂着锁的屋子,锁半开着,看来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你上回来是有进去过吗?”蒋宁回头对着瘦猴问道。
瘦猴挠了挠头,道:“是进去过,这门上的锁还是金铁尸撬开的,不过在里面也未发现什么异样,就同寻常人家的屋子一般。”
肃冼敛着眉,没有说话,径直走上前推开了房门。随着“嘎吱”一声响,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了。满目的鲜红印在了众人的眼前,成排的喜烛将室内晕染成一片旖旎的大红,在开门的瞬间被点燃。四壁与窗纸上接贴满了红绸裁剪的大红“喜喜”字,紫檀板雕花的床上晕红的帐幔下露出了里面的大红的喜被,连黄花梨螭龙纹灯挂椅背后都被鲜艳的喜色所点缀,显然这是间新房。
众人皆是一脸困顿得看向了瘦猴,瘦猴也是猛地一楞,急忙辩解道:“我、我上次来时,可没、没见着有这些东西啊!”烛光雀跃,衬托在一片大红的装饰之下,几乎让人有些晕眩。
楠木小桌上正一字摆开七封信函,宁桓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封。这像是喜帖,大红的封面上画着“喜喜”字,宁桓翻开了内里,却发现是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毒寡妇看着宁桓手中那封像是喜帖的小纸问道。
宁桓翻过了这张小纸的背面,见后面还有着几个黑色的小字:“李运”宁桓蹙了蹙眉,又拿过了另一张小纸,上面写着“王子期”。宁桓的心中渐渐涌起了一股异样之感,他不甘心的又拿过了一张纸,“姜靖”。
“姜靖是谁?”宁桓抬起头问道。
“那是姜铁尸的名字。”瘦猴显得魂不守舍,“上面还有谁的名字。”
宁桓挨个得将桌上的信函打开,接下来的名字分别是“顾三”、“张景”、“齐三娘”还有“蒋宁”。宁桓放下了手中的信封,心下暗自思忖。七封信正巧是七个人的名字,这七人局难道真的是为他们七人准备的?
瘦猴的目光怔忪,听到了自己名字后如闻死期般的瘫倒在了地上。半响,他跌跌撞撞得爬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如濒死的老牛般大叫着朝宁桓冲了过来,宁桓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得被身旁的肃冼拖住了胳膊才没有摔倒。瘦猴抢过了宁桓手中那张写着“张景”名字的信函,他眼眶血红,似乎将那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都死了,他回来了,他一定是回来找我们报仇了。”瘦猴踉跄得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不断地喃喃道,“不行,不能让他抓到我!”他双目透着绝望,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函,狠力得将它撕成了碎片,最后将那片带着他名字的碎纸直接吞入了腹中。
“瘦猴……你冷静一点。”毒寡妇拧着眉,带着一丝愠怒警告道。
“李运骗了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贝!”他癫狂的眼神扫向了众人,最后他指着蒋宁,“还想指望他让我们活下来”他狂笑了一声,“恐怕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说着他掏出了腰带中藏着的一排短刀朝着屋内的众人飞了去。
肃冼的左手将宁桓往身后一推,右手在瘦猴掏出武器的瞬间已经拔出了刀,随着几声脆响,飞来的短刀皆落在了地上。
瘦猴见无人中招,缩着身慢慢往后退了一步,他慌张得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路,夺过了肃冼放在角落边上的灯烛,朝屋外冲了出去……
毒寡妇方正想追出去,却兀得被身侧的蒋宁给拦下。她不解地看向蒋宁,却见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屋外,打开了那扇紧闭的窗。
“他跑出去了,跑到了古宅的外头。”蒋宁断言道。
宁桓从肃冼探出了半个脑袋,问道:“这里出得去吗?”
蒋宁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瘦猴已经疯了,起先拦着你无非是想让他单独先静静。不过,”蒋宁明明和毒寡妇说话,目光却落向一旁的肃冼,“他一个人在外头不安全,多一人多一份保障,咱们必须得把他先找回来。”
宁桓本以为肃冼不会答应,没想到最后他竟然点了头:“可以,去把他找回来。”他下巴轻点着前边的路,“我的灯被抢了,你们在前边引路吧。”
木制的阶梯再次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沉闷响声,二人跟在蒋宁和毒寡妇的身后,宁桓抿了抿嘴,凑在肃冼耳畔边低声说道:“咱们真要听他们的去找瘦猴。如果他们真的是……”宁桓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得斟酌着措辞,“那让他死了岂不是更好。”
肃冼看着宁桓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怀疑,这设局人就是我师伯。”二人走完了最后一节台阶,下了楼。肃冼微微撇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