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燕府,不好吧?”
宁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的,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宁家的四个小厮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少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后还是宁顺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宁桓站在墙下,扯着嗓子喊道:“看到了什么?里面可有人?”
“奇怪,少爷,燕府里什么人也没有,燕老爷一家不会已经搬家了吧!”
没人?宁桓皱了皱眉,若不是之前父亲有交代过,宁桓此时可能早已经转身离开,派人去打听燕老爷的去向。
“你先把门给打开。”
“哐当”门从内侧被解了锁,宁桓推开门,庭院里空无一人。”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弥漫着一股淡香,宁桓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人都去哪了?
燕府上下一共有三间正房,东西两侧各四间厢房。宁桓环顾了一圈周围:“分开找找,看看府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燕府上下几百号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就算是连夜搬走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宁桓带来的四个小厮去了正房和东边的厢房,宁桓一人往西厢房走去。
西苑的中央种着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枝叶繁盛,盖住了整个庭院的阳光。虽说冬雪已化,可苑内的温度仍旧冻得人直打哆嗦。
“有人在吗?”他推开了一间厢房。
屋内光线昏暗,但看的出是小姐的闺房。大理石的书案上摆放着尚未完成的女工,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被撒了一地,枕头和锦被被扔到了地上,玫红色的纱幔被扯成了碎片,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滴答,滴答。”附近有水声?
宁桓顺着声,直直地穿过了一个雕花长廊,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一直走到了尽头,此时一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滴答,滴答。”水声滴滴仿佛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西苑里又愈添了几分Yin森骇人。“有人在吗?”宁桓轻轻叩了叩门无人回应,“吱呀”门开了一道缝,上边倒是没锁。宁桓推开门,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宁桓捂着鼻,猛退了两步。待他看清屋内的景象时,一身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一排排的人头被整整齐齐地悬吊在了房梁之上,狰狞的面目齐齐地朝着宁桓的方向。
“滴答滴答”切口处流下的血ye还在不停地敲击着底下的木板。宁桓面色苍白直愣愣地盯着最前面的那颗血淋淋人头。如是他没有记错,那应该是燕家老爷燕子言的头颅,七窍流血,双目紧闭,天灵盖顶上被钉入了三根食指粗细的铁钉。
“你来了?”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嘶哑的嗓音在宁桓耳边响起。宁桓吓得一个凛冽,只听那人头道,“我死了。”
眼前诡异的一幕让宁桓不知所措。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纠结于人头竟会说话还是该思考是谁屠了燕伯父一家。“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骗了我。”燕老爷的人头发出一声哀叹,房梁上所有悬挂着的人头都睁开了眼,恸哭声呜呜地响起,“是我害死了燕家上下一百零七口人啊。”
“是谁?谁杀了你?”宁桓追问道。
燕老爷身后的那些人头突然躁动了起来,仿佛被人扼住咽喉般发出绝望的尖叫。宁老爷的人头脸色一变,面露惊恐:“它……它来了,你快跑,快跑。东西都在信封里头。”
“它来了!”
“救……救救我!”
“跑,快跑!”
宁桓的脚步迟疑了片刻,转身窜进了长廊一侧的树丛中。身后的雕花长廊内窜出了一道黑影,巨大的身型撞破了尽头处的那扇朱漆大门。
“啊—啊—!”身后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宁桓屏着呼吸,不敢喘大气,他听到了一阵“咯嘣咯嘣”像是咀嚼的声音。宁桓不敢回头看,站起身后一个劲地往前跑……
“宁顺!宁喜!”
“宁财!宁贵!”宁桓回到出发时的那个庭院,发现来时的小厮们都不见了踪影。
“去哪了?”宁桓惊慌地在东厢房与主屋的房间内挨个寻找:“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宁桓转身,只见一身着黑色飞鱼服的纤长男子站在眼前,正蹙眉盯着自己,身后幽幽荡着一个素白纸人:“你……你……大人,救命啊!”
肃冼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宁桓飞身朝自己扑了过来,扯着他的腰带死活不肯撒手:“有妖怪!救命啊!”
肃冼扶额,用力地推了推宁桓。却发现那双手好似一个铁箍,紧紧地锁在了自己的腰侧。最终他无奈地放下手,瞧了眼着银川,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大门。
白色纸人发出了一声嗤笑,慢慢幽幽地飘了过去,“砰”地一声门开了。
肃冼拍了拍宁桓的脸:“咱们先出去,然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桓一听连忙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出去,我的四个小厮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