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潜渊在床上休养了几日。
当晚,陈乘云再回屋子里时,却想起自己的枕头已经被那人砸碎,刚欲找个新的来,却听那人淡淡道:“你回去睡吧,再拿东西过来不方便。”
陈乘云停住了脚步。见郑潜渊背对着自己,并没有改口的意思,只得无奈道:“我搬床被子来,在外厅打个地铺,你半夜起来的话叫我。”
“不必,”郑潜渊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你在外面我就会胡思乱想,更睡不着。你回去吧。”
见他坚持,陈乘云也再没办法,只得每日白天过来帮他上药、按摩,郑潜渊身上的痕迹消得比正常快了许多。
陈乘云照顾他照顾得周全,郑潜渊也不拒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做这些事情,等着他兑现他自己的诺言。
等两三日后,郑潜渊勉强能站了起来,他就再不让那人给他外出打饭,宁愿自己一瘸一拐地出门去。
回来后他便把饭食拿进小厅,自己吃完了,就回到屋内,权当做见不到那人。
陈乘云去看过,郑潜渊看着冷漠,却每次会留些主食下来,和一盘没动过的素菜。陈乘云也就不出声地在外面吃完,再把东西收拾了,回到正厅看书。
这诡异的沉默在小院里盘旋了几日,每每等到郑潜渊出门,陈乘云便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思考着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既答应了他要讲些设么,必然也不能食言。现在这光景不过是那人短时间内还沉得住气,给了他所要求的那一点点时间。
又过了几日,见那人还没有开口的意思,郑潜渊连上药都拒绝了。刚看到陈乘云进来,便道:“我这身上没什么感觉了,你不必再浪费时间。”
陈乘云知道,这是最后通牒。
郑潜渊盘腿坐在床头,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剩下的都别做了。”
站在原地想了想,陈乘云才开了口:“你不让我上药,那明天稍微帮你剪剪头发吧,就算你想留长发,但这耳边和后颈也有点乱了。”
郑潜渊万万没想到他如此回答,摸了摸自己的发尾,确实,几月不打理,那边缘已经有些散乱,也就点了点头。
陈乘云修剪头发的方式不似寻常。
他还是用着那把快得出奇的小刀,帮着郑潜渊把头发修出了形状。
郑感受着刀刃在自己的的发梢上下翻飞,耳边还能听得到发丝断裂的声音,碎发偶尔落在他手中,他便拿起来细细搓捻着。
刀锋卷起了气旋,丝丝的凉意慢慢袭了上来,让他不自觉地汗毛倒立,渐渐也停下了悠闲的动作,只觉得下一秒可能自己就会被剐下一片rou来。
未及多久,陈乘云便停下了手,看了看那人被修理整齐的发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他又在郑潜渊耳边轻轻扫了一下,才道:“你等我给你打水,我帮你洗洗头发。”
自那日过后,陈乘云因为郑潜渊那明显疏离的态度,已经许久不曾与他如此表达亲昵。郑潜渊被他骤然这么一摸,心跳突然一顿。刚才的紧张,还有这段时间强行提着的那口气,都似是被这一下给卸了劲,心里压抑着的浓烈的酸楚又慢慢涌了上来。
陈乘云回来时,便见那人仰着头,斜靠在椅背上,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
陈乘云走进了客房,暂且把水盆放在床上,走了回来。却见他好似没有发觉自己,开口道:“你躺到客房床上,我拿把椅子过去放水盆,高度合适。”
郑潜渊还没起身。
陈乘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快去。”
郑潜渊这才睁开了眼睛,眼圈里还隐隐能看到正在汇聚起来的水纹。他侧过头来,看了看陈乘云,又猛地又闭上了眼睛,把手臂挡在了眼前。
陈乘云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又怕自己直接拉他的话又会惹得他生气,只得柔了嗓音,问道:“想什么呢?先过去吧?”
“哥,你抱抱我。”
郑潜渊把挡在眼前的手掌攥成了拳,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鼻音:“我想你抱抱我了。”
虽说知道这话一说出来,便输得丢盔弃甲,他却也再也装不下去那冷淡的神色。
“哥。”他的嘴唇有些微微地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好想你。”手放了下来,眼泪从他的眼角慢慢渗出:“我不逼你了,哥,你抱抱我吧。”
陈乘云愣在了原地,竟也觉得眼眶发热。再看到那人的鬓角都已被泪水打shi,终是赶紧走到了他的身旁,俯身抱住了他。
怀抱温柔,郑潜渊微微睁开了眼睛,也环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委屈得要命:“你赢了。”
说罢,他轻轻往后仰头,仔仔细细看了一会陈乘云的面孔,再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那人的身上还留着那不熟悉的丝丝烟草的味道,却就是莫名让郑潜渊觉得温柔安定。
陈乘云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也闭上了眼,轻柔地回吻,只觉得唇齿之间如在云端。
良久,唇分。
郑潜渊扶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