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日闹得颇有些不愉快,但陈乘云还是依言搬回了西厢。他晚上已然习惯拉了灯才回床上,却也不再制止郑潜渊在他身上来回摸索。
这样细细摸下去,郑潜渊果然也发现那人背上、腿上还有好几处陈年的伤疤,可能是用药较好,也不是那样大块的疤痕,不这样细细感受大抵不会发现,就是那位置、形状怎么推测都不像是普通刀剑所伤,不禁更是心疼,总在这旧伤上吻了又吻,让陈乘云也很是无措。
郑潜渊伤势未愈,陈乘云不让他过多动作,每天都嘱咐他多多休息,这才让他消停了几天。
至于旁的事,两人都装做从未发生,也终归相安无事,和好如初。
只是郑潜渊再不肯喝那崂山茶,与陈乘云每天一起喝起了白水,美其名曰身上带伤,修身养性。陈乘云也就一笑置之。
天气已然闷热了起来,太阳也开始毒辣。
郑潜渊把文竹也搬进了西厢的书房,每日Jing心护着,每当写东西或看书累了,便对着它休息片刻,或是看一会陈乘云誊抄书籍,很是惬意。
一日午后,陈家的大门难得被敲响了。
陈乘云还在午睡,郑潜渊便去拉开了门。
却见是那个小小的nai童,正哭得满脸是泪,站在门口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郑潜渊见他哭得可怜,便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喘匀了气,再好好讲话。
nai童又狠狠抽了几下鼻子,才开口了:“先生,您定的nai到期了。”
“那你哭什么呀?”郑潜渊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又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可能是来的路上摔了几跤,难免心软:“多少钱?我再续订便是。”
不想,那孩子听了这话顿时哭得更大声了:“我,我和父亲说,上次那位先生给了一个银元,哪怕是订一年的nai都够了,我父亲却打了我一顿!”
郑潜渊顿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他说,大户人家越是有钱,越是不知道哪天就没了,人家又不缺钱,当时说是只三个月,当然得去再收些钱回来!”nai童又抹了抹眼泪:“先生是连nai瓶都会洗干净放回门口的好人!他这样说你们是什么道理,我也实在不懂!”
“你父亲说的是对的。”陈乘云突然在郑潜渊背后回答了他。
郑潜渊吓了一跳,但想想陈乘云睡眠极浅,想来是刚刚敲门他就醒了,也就释然。
“nai不必再定了,这个银元你拿着,回去帮我转告你父亲一句话,就说,”陈乘云掏出钱来,想了一下,才道:“虽然战乱,但是不必担心。等明天下场雨,大家就都知道,今年是个好年头了。”
nai童和郑潜渊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天——天空大晴,一点都还看不出下雨的痕迹。
“去吧,”陈乘云拉了一下郑潜渊,把门慢慢合上了:“路上小心些。”
见郑潜渊回房的一路都在看着自己,陈乘云也不急着答话,直到走进了小厅,也学着郑潜渊平日里的样子摸了摸那文竹的枝叶:“你半夜惊醒的毛病已好久未曾有了,便不必再定这牛nai安神。这段时间时局也算平稳,没发生什么大事。”
“关键是,这几日细细想想,我觉得今年能和你在一起,的的确确真是个好年头。”
翌日清晨,细雨随风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