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黑夜,夜色浓重,地上的尸体下流出殷红的血,空洞的眼眶对着月色,死不瞑目。
他赤着上身,露在外面的?皮肤鲜血淋漓,被人生生剜去血rou的手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墨色的夜粘住了每一个角落,同样染黑了每一颗心。
坐在上首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露出来一张苍老的脸,佝偻着腰,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
踢了踢地上的尸体,他对旁边的男人说:“拖出去喂狗。”
狂风吹折树枝,工厂里机器呜呜作响。
野狗的嘶吠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深秋的夜,人心也跟着泛起冷意。
“阿靖啊。”
持枪的男人面无表情,手在抖,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嗡嗡的叫。
“阿靖啊,习惯了就好,这样的条子死不足惜,我们今天不杀他,以后就是他来杀我们,”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往回走,“要是他犯在别人手里,可不会像我这么仁慈,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旁边的男人点了根雪茄递给他:“金爷。”
金爷接过烟,抽了一口,黑暗中吐出的烟圈模糊了他的神色。
“动作还是慢了点,”被唤作阿靖的人抬起眼,淡淡的笑了声,他站在一片Yin影里,眉目冷峻,身形高大挺拔,温柔的抚摸着手里的枪,仿佛还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没缓过神来。
“哈哈哈…世上新人赶旧人,你很不错,比张容他们还要果断,”金爷赞赏的点点头,冲旁边的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会意,从保险柜里拿了一小包东西和一个注射器出来扔在桌上。
张靖敛起眉,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收起来:“金爷,这是什么意思?”
金爷看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一点表情:“新工厂里研制的,还没上市,这是头一份,送你。”
张靖没动。
干他们这一行的,把命别在裤腰带上,谁都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可怕,碰上一点,这辈子都完了。
金爷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上磕了磕,眼睛盯着他说道:“就这点,你可是要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等阿龙上位,你还要辅佐他,以后阿龙只管西部这条线,其他的我都交给你。”
张靖眯了眯眼,似乎在衡量这一场交易的可行性。
金爷老jian巨猾,他的手下可以耍小聪明,可以犯事,只有一点,要衷心。
他干了一辈子,自己的儿子不中用,只能从这些后辈里挑一个有手段的又衷心的辅佐,不需要做大,能守住他的财富就行。
阿靖就是他挑出来的那个人。
他很年轻,聪明,有冲劲,不缺手段也够狠辣。
这样的人才能当重用。
三年前从黑城被他救下,从最底下爬到他身边左膀右臂的位置,是个人才。
他如今老了,提心吊胆的日子也过得够久了,该退下来了。
但是阿龙太冲动,他手下的东西交给他不放心。
他看中了阿靖。
只要他够衷心,他前途将不可限量,他的财富都会是他的,他的人脉他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而阿靖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张靖把枪别到腰间,打开透明袋子看了下成品,啧了一声:“货不错啊,要是放出去,一本万利啊,这么好的机会,金爷怎么想在这个时候退位?”
金爷摆摆手,无所谓的笑了笑:“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老了,干不动了,你们还年轻,这些事以后总要交给这些年轻人的……”
他身旁伺候的男人也跟着笑。
张靖点点头,勾了勾唇角,带着点痞。
他把那包白色粉末放回桌上,拿起了旁边的注射器,眼睛都没眨一下。
两双眼睛盯着张靖,金爷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Jing光。
张靖额头冒出冷汗,脑子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的脑髓,眼前一阵发黑,他手撑在桌上,黑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注射器。
“阿靖,以后多帮衬帮衬阿龙,明天抽个时间,我们去黑城走一趟,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工厂,你会高兴的。”
张靖耳边一阵轰鸣。
仿佛听到金爷在笑。
“张容,送阿靖回去——”
***
案件进展如苏媚所料,林东城这起案子最后以争执意外结案,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死者尸体在运回警局之后,其中那具女性尸体不翼而飞,警察们搜查无果,只能草草结案,案件最后以绝密文件上报了国家。
张晓在得知江尢死了之后,按照约定回了云省。
在这待的够久了,苏媚也打算回去了,章程派了车送她。
他们走的那天下着大雨,天色很暗,四周空气都透着压抑的味道。
苏媚靠着裴辛,身上裹着他的外套,睡的很沉。
最近吃得好,脸上有了点rou,但她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