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架的人不少,大伙儿听了来龙去脉,脸色都有些古怪。
听林祥媳妇解释说,这两天婆婆脾气十分暴躁,懂不懂就骂她出气,有次她在烧火做饭,阿旺跟在一旁玩,婆婆突然红着眼睛冲过来,抱着阿旺冲她骂:“你个当妈的怎么能让小孩玩火呢,烧着我孙子了怎么办!”
那一回婆婆发了很大的脾气,林祥媳妇十分委屈,她在做饭,男人们都去上工了,阿旺没人带,只好把他放在厨房自己眼前看着,免得他一个人出去乱跑掉池塘里。
谁知道婆婆对着她就是一顿骂,又是说她倒霉星不会当妈,又说她是城里人看不起他们林家。
张玉珍从来没在小辈面前发过火,婆媳两人平时感情好的跟母女似的,可这一通骂下来,简直把人贬到了地里,林祥媳妇也是个有脾气的,当时就顶了几句,结果后来几天婆婆就各种挑刺。
林祥媳妇跟丈夫抱怨了几句,说是要带儿子会娘家住两天,等婆婆气消了再回来。
谁知被婆婆听见了,又是一顿骂。
林祥媳妇忍了下来,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是半夜阿旺肚子饿吵着说要吃蒸蛋,她起来到厨房找鸡蛋,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哐哐”的声音,林祥媳妇十分害怕,壮着胆子走到厨房,就见里面有个黑影拿着菜刀在剁着什么,菜刀看在砧板上传来沉闷的声响,听得人十分心慌。
她拿煤油灯一照,就看见婆婆一脸呆滞的拿着菜刀,砧板上是被砍得乱碎的一块带血的rou。
林祥媳妇被吓得脸色惨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匆匆忙忙回房去把丈夫叫起来,说是婆婆中邪了。
林祥一听,急忙掀开被子下了床,跟着媳妇往厨房赶,刚到厨房门口,就见他妈端着一盆水从里面出来。
看到他们,张玉珍脸色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大晚上的干嘛呢?”
“妈——”林祥下意识往厨房一看,灶台上干干净净,根本没看见媳妇说的rou和砧板,他低头看了眼老娘手里端着的盆:“你干嘛呢?”
张玉珍面色如常:“弄盆水洗洗脚,咋啦?”
看出来两人脸色不对,张玉珍脸一沉,脸色刷的一下变了:“怎么,当你妈是鬼呢?”她眼睛看着林祥媳妇,眼里满是恶毒:“我就说是个倒霉星,天天盼着老娘死呢!”
后面张玉珍把水盆往地上一撂,林祥媳妇顶了一句,两人又吵起来了。
来劝架的村民们面面相觑,鸡毛大点事儿,至于弄出这么大阵仗吗?
杨队长白天跟林家兄弟闹了个红脸,这会儿面无表情站在旁边看热闹,他媳妇要去劝,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咱有啥事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动什么手啊,别伤了和气,这还当着孩子的面呢 ,瞧把小阿旺吓得,”一个大婶把林祥媳妇拉到一边,林阿旺抱着妈妈的脖子,被nainai凶狠的表情吓到了,眼泪鼻涕掉个不停,小可怜的。
提到孩子,几个人的表情都有松动。
但林祥媳妇紧了紧抱着儿子的手,想到婆婆当时拿着菜刀的模样还是觉得后怕不已,这两天林家三天两头的闹矛盾,弄得鸡飞狗跳的,她觉得十分不对劲,此刻抱着儿子,她没有再低头,而是一脸倔强的说:“我忍不了了,反正我要带着阿旺回家!”
张玉珍一听这话脸色一变,要不是林觉拉着,她估计已经冲上来了,她瞪着林祥媳妇,双眼里满是狠意和恶毒,这样浓烈的恶意看得旁边几个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她喊道:“要走你自己走,孙子是我的,我看谁敢带走他!”
说罢,她看着对面的林祥媳妇怀里的阿旺,露出一个森然笑意来:“孙孙乖,到nainai这里来——”
阿旺被吓得往妈妈怀里缩,扯着嗓子哭喊说:“不要——不要nainai,nainai坏!nainai和祖爷爷坏!”
众人一听这话,只觉得从脚底蹿出来一股寒气。
什么叫做nainai和祖爷爷坏?
祖爷爷,不就是已经死了十多天的林老爷子?
林觉下意识松开了抓着老娘的手,咽了咽口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仿佛看见娘额头上冒着一股黑气,可一眨眼,那黑气又没有了,仿佛是他产生了幻觉。
但他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诡异,这一段时间来,林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娘变得易爆易怒,原本和他兄弟情深的二哥最近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上面伤口已经溃烂,看起来惨不忍睹,手指微微一曲,就是一股痉挛般的疼意袭来,火辣辣的,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这还是爷爷死的那天在厨房打瞌睡的时候不小心烧伤的,涂了万金油,一直没好,后来伤口反复溃烂,有时候还能闻到一股rou烧焦的味道。
林觉皱起眉。
两人在乡亲们的劝说下都静下心来,人群渐渐散了,目送老娘回屋,林觉把二哥和二嫂拉到一旁,小声道:“二哥,我觉得不太好,我们明天还是去请木叔来看看吧。”
林祥也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