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谭静安回到谭家已经一个星期了。
整个大地在沉睡,谭家却被急促的铃声给惊醒。
谭静安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吵醒,透过满眼,看见的是水青来焦急的表情。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开门,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楼梯间有些刺眼的灯光。
“谭静安拜托你!”水青来背着秦桑冲了进来,把秦桑放在沙发上,焦急道:“血,一滴血!”
谭静安什么都没明白,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跑到厨房里毫不犹豫的往自己食指上划了一下,跑回秦桑客厅时,水青来已经准备好了符水,杯子上还有些还不急燃烧的符屑。
血很快便融入水中。来不及处理手上的伤口,谭静安趁着水青来喂秦桑的时间,细细的打量秦桑。却赫然发现,他的双腿是虚幻的!
这是怎么回事?谭静安心里许多慌张不安,却不敢开口问。
喝下符水之后,秦桑的腿缓缓显现,谭静安一瞬间有在做梦的感觉,水青来则大大松了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把心提起来的时刻,突然想起谭母疲惫的声音:“静安?怎么了?”
谭静安心咯噔漏了一拍:“没什么,有人走错地方了!你接着睡!”
谭母没了声响,她心中稍稍放松。
“秦桑怎么会这样?”谭静安不由自主抚摸秦桑柔软的黑发,一刹那的触感,让她的心也仿佛变成了柔和的海洋。
很久了,每次看到秦桑挂着戏谑笑容,在她身边不停转悠,她就想这样细细抚摸他的发,告诉他别闹,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年。
水青来深深看了她一眼:“抱歉,我一直在说着你们最好不再相见,却还是一次次打扰到你。”
谭静安只是摇了摇头,视线没有离开过秦桑,顺手将沙发上的毛毯盖在了他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不清楚。”水青来解释说:“大概一个星期前,秦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冷漠,暴躁,反复无常。”
“为什么?”谭静安的手顿了顿,猛地回头望向水青来:“难道是因为……水清浅?”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水青来想到这段时间的秦桑,不由得心中一凛。
那天他刚进入病房,就听到秦桑用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对着护士嘲讽:“天天在我眼前晃动你不累吗?需不需要拍张照片回去贴家里天天供着?”
年轻的护士懵住,似乎没有预料到一向温和待人的病人会突然间变了脸色。
水青来向护士道了歉,算是给护士一个台阶下。护士很快地逃开,留下水青来对上秦桑冰冷的眼。
“你心情不太好?”水青来试探性地问。
秦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水青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抽掉了手背上的针头:“病房里太闷,我去走走。”
“秦桑你干什么!”血一下子倒流回针管,刺目的颜色把水青来吓了一跳。
秦桑烦躁的看了他一眼:“水青来,我现在身体里有一把火,不冷静一下我都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你让开!”
水青来对于秦桑的负面情绪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坚定的按铃找护士:“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听医生的安排。”
秦桑紧紧皱眉,不想与水青来争论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躁动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压也压不住。
他正想径自离开时,秦母却开门走了就来,见到站在床下的秦桑,惊呼:“秦桑你怎么下来了!”
秦桑被动的被秦母推到床上,妥协的任由护理人员重新扎针。
那一日的事情似乎就这么揭过去了,只是持续了好几天,秦桑表现得越来越不正常。面对秦父秦母,他会努力克制,却还是掩饰不住眉间的Yin郁。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被清浅的事情困扰,可是每次清浅想要跟他解释,他都用不胜其烦的表情将清浅打断,完全不想听下去。”水青来呼口气:“其实不仅是清浅,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态度。事实上,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
众人无计可施,水青来尝试为他诊断,却被果断拒绝。直到这一天,秦桑Jing神开始疲惫,一直在床上没有下来,跟平时形成了两个极端。
水青来开始觉得不对劲,这看起来不是因为水清浅,而是他的灵魂在躁动不安。
“今天早上秦桑睡的很沉,艰难的把他叫醒后他又睡过去。我原本打算去叫医生,却发现他的身体有消散的迹象。我马上做了符水让他喝下去,然而没有效果。来找你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是的,他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把握。
“怎么会?”谭静安有一瞬间的眩晕,好不容易他活过来了,结果还是烟消云散吗?
她想用手狠狠地揉着秦桑的发,问他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可是看着他眼眶下的Yin影像是被浓墨染上,久病未愈的身体从被削尖的脸庞上可以窥见,她又不舍得。
“那这次他没事了是吗?以后会不会……会不会再出现同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