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燕都,原本就没多少rou的南怀变得更加消瘦了。
南怀倒也没有孕吐,即便风餐露宿没有半点食欲,也会勉强自己吃上一些。可他还是rou眼可见的瘦了下去,像是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走,折了他的腰。偏瘦怯的少年还要托着个沉甸甸的圆肚子,所有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便好像都被住在肚子里的小崽子偷走了。
这让李璟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好几次没忍住背着南怀对着李司、焕雪发了不少少爷脾气。
马车驶往城门,穿过闹市,行至李家府邸,李璟行强硬的抱着南怀下了马车,又打算直接将人一路抱着进去,南怀羞臊不已,慌忙推拒。心道李璟行这是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瓷人不成,何况他与李璟行未婚苟且,肚子里还有了李璟行的孩子。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千里迢迢同人擅自拜访,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偏他还是个腼腆性子,便是挺着个大肚子进门都害臊不已,更遑论是大摇大摆的让人抱着进去呢。
南怀执意要自己走,李璟行现在格外纵容他,看他坚定,隐隐有些要生气的样子,便只能无奈妥协,小心翼翼的搀着人,也不让府里的丫头婆子搭手。
一路行去,只见庭院花木繁盛。拾级而上,夹道红花相迎。倒是一派悠然雅致,南怀好奇的偷眼打量,心中默默地数着自己不认识名的花儿有几种。
他醉心于花,或来来往往或固定守着某个地方的丫头侍从、婆子老花匠却也把他当难得一见的奇花赏着,只不过比起南怀自以为悄悄打量实则光明正大的看法,他们倒是真的只敢真正意义上的悄悄偷看。
当初李璟行忙着回去接南怀,可没少同双亲闹,便是最后一个人偷偷出城,也在家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连带着在宫中当贵妃的二姐李明倩都被惊动了。更别提后来他闹到云洲、闯入戚府,同嫡亲舅舅险些大打出手。这些事哪里藏得住,人们最不缺看热闹的闲心,况且这还是舅甥俩为争同一个小美人,这种颇具戏剧性的风流韵事呢。
这些荒唐事一经传出,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便像个胖子,一开始不过是模糊不定的揣测,后来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后就传成了舅甥两人为夺一人大打出手的不堪模样。
他们才从云洲离开,便已提前传遍了整个燕都。
戚长渊名气不小,李璟行是燕都闻名遐迩的小霸王,从小到大什么出格的事没干过,偏这风流韵事倒是头一回,这便更让人心痒痒了,多少人期待见见南怀这个“蓝颜祸水”呢。不过这些事,百姓们不过看个热闹,倒也没有恶意,掀不起风浪。至于世家贵族中,不提李家如今正当风光时候,便是利益相交盘根错节,也无人会在意这些无伤大雅的风月之事,顶多不过笑闹几句罢了。
习武之人最是敏锐,李璟行自然发现那些若有若无的偷窥目光,顿时便眼裹烈风面露警告之色,将人统统吓得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偷看那个面容姣好肚腹高耸的少年了。
李璟行看着无知无觉还在看花,天真娇憨的小豌豆,不禁将南怀揽到了怀里。那架势像是想要将他遮挡,藏进自己的怀中,叫外人半分都窥探不得。
“我三哥素爱花,这些都是他差人侍弄的。”
李璟行还是给他的好奇心画上了个句号,南怀这才微微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都早被李璟行收入眼中,觉得自己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丢人,不由红了脸,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既然怀怀喜欢,以后我也在我们院子里种上一大片红花好了。”
他这些天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南怀很难不为之动容,听李璟行这么一说都没了方才那些许尴尬,只余满心的甜蜜羞涩。
他低声“嗯”了一声,往李璟行身边靠得更近了一点,李璟行心情愉悦的拢着人说:“你待会先乖乖回屋里睡一会,我同父亲母亲打声招呼。”
“这样未免也太过失礼了,长辈在上,我不请自来还不去问个安不好。璟行哥哥,我同你一起去,我现下也不累。”
南怀虽然紧张害臊,但终究也知道逃避是最不可取的,既然都到这里了,总不能一直不明不白的悄然住下。
奔波了一路,李璟行还是有些忧心他吃不消,可到底拗不过南怀,只得同意先带人去拜见父母。
远远的便见李家老三李琰行迎了出来,亲切热络的同南怀说话。南怀得了个好的开头便以为会一路顺遂,结果便在戚婉秀那里栽了跟头。
婉如汀里,戚婉秀正在同李御史闹,“我不见,要见你去见!”
“你胡闹什么?事已至此,那孩子腹中还怀着你儿子的亲生骨rou,千里迢迢打云洲来,你这样像什么话!”李御史板着脸训。
戚婉秀闻言却是被气得更厉害了,一贯端庄讲究的妇人竟是气得摔了茶盏。
厉声道:“小小年纪手段了得,不知羞耻!我当初看着他那个娘便是个不安分的,如今这小的倒是更胜一筹,把舅甥俩人都迷得五迷三道的,白白叫人耻笑。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的麻烦呢,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