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玉像你一样,做过很多梦,基本上都忘了。长夜的梦、打盹的梦,说忘就忘。有时候还记个一鳞半爪,有时候只感觉自己极度的恐惧、或者相当的幸福过。
这一次,甄宝玉说不准自己遗忘的梦是什麽。只知道它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心情。好像太冷的冬天而冬衣穿得太厚了。衣服的深处有点发痒。并不算多大的伤害,但你总知道有个问题在那里,而且总落不到实处。
想到帘子底下的绞花人,甄宝玉有点儿觉得,这丝痒痒全是因为白天看见了那个人、後来却再也看不见而引起的。
他後来去校园里逛,当然没有看见那人。试着问了一下,也不得要领。甄宝玉也不能为了把寻找这个人当作正经任务布置下去、闹得风言风语。他要自然的、尽快的再见到这个人,有一个最简洁的方式:正式入学。
正式、全面的融入学校、结交师友,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打听寻找这个人,说不定找都不用找就在生活中自然的碰见啦!
於是甄宝玉开始忙着问学校:什麽时候才让他正式入学读书呀?
学校方面有点吃惊:一般华国学生,简称华生,过来之後,倒倒时差呀、习惯一下宿舍和饮食什麽的,至少总要一星期才能入学罢!可是,这一位如此热情
嘛,不愧是甄家仪正的公子!校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就加速了甄宝玉的入学进程。第二天,他就领课本,并且坐在教室里了。
课本什麽的甄宝玉并不在意。或者不如说,这些只是作为附加品而他不得不忍受的东西。相比起来,本校社团清单一鉴表更招他的喜欢。他看了看,让茗烟帮他全部报名。
“全部?”茗烟很少有这麽怀疑自己耳朵的时候。
甄宝玉想了想,让茗烟重新把表格拿回来。也许并不需要全部报名。像相扑、机械制造之类的粗贱社团,那个绞花人应该不会参加吧?然而也难说,人家是工作人员,又不是学生。说不定某种布置亦或文书方面的事要他参与呢?又或者人家有什麽叔伯兄弟正在里面,人家去送个茶水果品呢?
甄宝玉想了又想,还是一个都舍不得划掉,仍然交给茗烟道:“全报上吧。”
茗烟笑了:“公子爷,若全报上,时间也调不过来,总不能一个钟点既在这里、又在那里。”
甄宝玉怅然:“我只苦没有分身术。”
“这倒也不愁。”茗烟挤眉弄眼道,“小人倒可以替公子分忧。”
“你会法术?”甄宝玉倒不知小厮灵能Jing进如斯。
“别的法术没有。说到分身,倒是小的每本等。”茗烟笑道,“公子你想,这里也不过几十上百个社团。小的每拼了天天排班,替公子去当值。岂不就好了?”
“那倒不必辛苦你们了。”甄宝玉道。
“不辛苦!”茗烟忙道,“这是公子赏我们开眼界、上进!就算仪正晓得了,想也是欢喜的。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我们好歹有这个福份在公子旁边,也要直妥些才好!”
“这句典故不是这麽用的。”甄宝玉叹了口气,“我是说,不用麻烦了。你们去有什麽用呢?”
“自然有用!”茗烟叫起屈来,“我虽不知公子爱的是哪一位神仙姐妹,想来必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我等虽然弩蠢至极,见到那样人物,能不忽然心花怒放,吨的一声开窃吗?”
“吨的又是怎麽来的一声。”甄宝玉无奈的缓和了眉心。
“总之,怕就怕小的每见识浅薄,没见着那天仙,只见了有姿色的人间仙,只当是了,先报给公子。只怕公子别责打就好了。”茗烟愁苦道。
甄宝玉真往他头上拍了一下:“胡闹!传出去成什麽样子!”
“是。是。”茗烟道,“只是公子赏俺们上进。俺们见着了清雅人物,就跟公子进谏,或许可以结交。这是,以文会友的雅事啊!”
甄宝玉几乎失笑:“你又知道必是个雅人?”
“小的虽不懂事,也听说过清雅似仙。人要雅到那个程度才不过像仙人。真仙人自然是雅的了。”茗烟振振有辞。
“也不必一口一个仙的。”甄宝玉犹豫一下,终於告诉茗烟自己要找的是谁。
茗烟一听说是那个路人,见多识广的眼睛也瞪大了:“我的公子爷喂!那——”
“怎麽?”甄宝玉臊着,瞪了他一眼,“以文会友不行?”
“是是。”茗烟忙道,“公子初来乍到,要寻个有真本事、有学问的,是本地人,能介绍本地风光,那是最好。小的每本就该给公子寻访这样的伴当公子稳重,随缘,不会刻意要怎样。但小的每在陪公子学习的过程中,见到仙贤雅士,情不自禁跟公子推荐,也是自然至极的事。公子你说呢?”
甄宝玉还是不好意思,又听得欢喜,又要夸,又不可失态,憋得眼里水光盈盈的,更如水养的黑宝石般,终於吐口道:“你这奴才,说是你会说。既如此,你办去!”
茗烟应个诺出去,心里暗忖:自己的公子就够美的啦!站在他旁边,原要秀外慧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