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大楼门口,等候在一楼大厅的芥川龙之介神色微动、眼中藏匿着一丝自身都未曾察觉到的期待,他看向他的老师——太宰治,在太宰他们走进来时,他带着手下迎了上去。
然而那个男人并未给予他所期待般的那种热忱的回应。
太宰的脸色像是凛冬降下的大雪般冷凝,声音也像极了二月里的寒风。
芥川听到他冷漠地对自己吩咐道:“照顾好他们。” 然后就头也未回地走向那个以玻璃为壁的直升电梯。
他甚至看都没看芥川一眼。
赋予我生存意义的老师,如今已经吝啬到连个眼神也不愿给予了吗?芥川目送着太宰治带着心腹离去,心想。
他注视着太宰踏进直升电梯,在门关上后,冥冥之中,他心里突然有种不秒的预感——那仿佛不是玻璃壁,而是坚冰做的墙,厚厚的一层,分隔了他与他的老师之间的世界。
……
太宰倚在直升电梯的玻璃壁上,他闭上双眼放松着大脑,思索着一会儿面对森鸥外时他该如何开口。与森鸥外谈话就像是在刀刃上跳舞般,稍加不慎,满盘皆输。他在心里斟酌着措辞,打好了草稿。
直升梯停止上升,最高层到了,太宰睁开紧闭着的双眼,走出电梯,径直朝正前方尽头的办公室走去,他的心腹紧随在他的身后。
“让开。”他朝堵在办公室门口、佩着自动步枪的、魁梧的黑衣男子们说道。
他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也丝毫没把他们手中的枪放在心上,整个人像是把出了鞘的刀,凛冽又冰冷。身材魁梧到能把太宰整个塞进去的守卫们被他凌厉的气势压倒,目露恐惧地往后退,像是**纵了的木偶般,把路让了出来。
太宰没再跟他们废话,步伐利落地向前,没有一丝踌躇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径直朝里面走去,每迈出一步,就像是挥出一刀,直到刀尖直逼森鸥外的喉咙时,他停在了宽敞的办公室中央的那张茶餐桌前。
茶餐桌上摆着Jing致的糕点和两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红茶,隔着桌子与座椅,森鸥外坐在太宰的对面。
森似乎早就料到了太宰会来,提前让人准备了两杯红茶,他还没抬起头看向太宰时就已经笑着邀请道:“新收到的祁红,要来一杯吗?“
太宰看向茶餐桌,他刚想要回答,视线就被放在茶杯与茶杯之间的那个黑色的信封所吸引。
那是——
他的瞳孔急促地收缩,里面摇曳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地一丝悲伤。
他无意识地将视线黏在那封信上。
沉重的心情压迫得他有些难以呼吸,痛苦的、难以置信的——不,实际上是意料之中,只是他侥幸地希望它不是真的——真相让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在见到那个信封后,事先拟好的措辞全都作废了。
此刻,象征着怒意的黑炎仿若在太宰心底安静地燃烧,他感到万分愤怒,但越愤怒,他的脸色就越平静、头脑也越清醒。
这就仿佛像是天生就失去宣泄情绪的能力一样。
太宰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像是讨厌凡事都能用绝对理智去对待的森一样。
简直像是个没有心的机器……他在心里自嘲道。
“失礼了”他未经森鸥外的允许拿起了茶餐座上的那个信封,急躁的动作打翻了靠向他的那个茶杯。森鸥外“哦呀”了一声,将翻倒的茶杯扶正。
“果然,这一切都是您做的吧?”太宰询问着森,但却是用着肯定的语气。
森没有肯定,亦没有否定,只是沉默着轻轻地笑着看向太宰。
但以太宰对森的了解,沉默就意味着他在说“是”。
“从得知Mimic进入横滨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帮了他们,我原以为是特务科,但——”太宰打开了信封,“我没想到真的是您。”他将里面的那张纸展开看了一眼,将带字的那一面摆向森,“港口黑手党与外国的犯罪组织Mimic,无论哪一个都是令异能特务科头疼不已的存在……您利用特务科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心理,通过他们的卧底坂口安吾与特务科达成共识,以获取“异能开业许可证”为条件,接受了铲除Mimic的委托……想必您早就知道安吾是特务科的人,因此才让他潜入Mimic,不是为了获取情报,而是利用他达成您的计划,在他把情报传递给我们时,也将同样的计划传给了特务科。”
太宰将许可证原封不动地塞回信封,没给森开口辩驳地机会,紧接着说:“Mimic的首领纪德能力与织田作一般无二,能打倒他的只有早已发誓不再杀人的织田作……不听话的利刃终究会被抛弃,今早我遇到的袭击与织田作被调走离开家都是您的手笔吧?”他摇头苦笑着将装着那张纸的黑色的信封放在了森旁边无人坐着的那张座椅上,“织田作他……成了港口黑手党获取合法性的那块垫脚石。”
“我理解您为了大局所做的一切。”太宰看向坐在前方可以称得上是他的老师的森鸥外,瞳孔中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