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琮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冷,往沈煜非身边凑了凑,语气温柔,甚至可以用语重心长来形容。
“我刚才说不用你来帮我驾车,不是在客气,是真的不用。我们刚认识你还不太了解,我们几个男子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平时都是自己骑马,遇到需要驾车的时候就是轮流替换着来。你是好心,但不停的念叨未免叨扰他人。”
沈煜非听完微微低头,“抱歉,我不太懂...这些。”
风琮噗嗤一笑,本以为是个极通晓人情世故的老妖怪,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来他并不常跟人类来往。
“其实,慕寒他们已经很照顾我了。现在时辰不算晚的时候让我来驾车,等夜深了他们就会来替我,然后让我能好好休息,这样说你明白了吗?他们没你想的那么不关心我,毕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挚交,除了父皇和母后应该再无人比他们更关心我了。”
“今天看你在我身边念叨了几个时辰的样子,我还挺吃惊的。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你之前总是言辞闪烁,让人猜不透你想干什么,现在看来你也并非坏人。今后你也不必那么客气,叫我乐霖或者风琮就行。你是妖族,本就不用受我们规矩的束缚。”
“乐霖?”沈煜非轻轻唤了一声。
“嗯?”风琮挑眉转头看他。
沈煜非把手里的手炉递给他,“我是妖,没那么怕冷,这个还是你用吧。嗯……乐霖以后叫我阿泽吧,和我亲近的人都这样唤我。”
“好啊!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哈哈,也算是应了景。不过,应该不是这意思吧?”风琮眸光灿灿的看着沈煜非,那是沈煜非这辈子见过的最有神的眼睛。
他勾唇一笑,“给我起这字的人希望我能学会像水一样柔而能克刚,静而能映物,动而能变化,滋养万物而不争,含污纳垢依然清洌可鉴。”
风琮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个人应该很喜欢你吧。泽,光润也。或许她言下之意是在说你是她心头的一道光。”风琮向后倾身,双臂撑在身后的车板上,仰头望着天空,刚下过雪的天空很纯净,星辰浩瀚无垠。
“我最近说话怎么文邹邹的?你不要嫌……”当风琮转头的时候,沈煜非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由得一愣,忘记了后面要说的话。等他回神,沈煜非已经收回眼神。
风琮蹭了蹭鼻子,他回味了一下刚才沈煜非的眼神。总感觉沈煜非那眼神中蕴含了太多情感,穿过他的皮囊直击灵魂,这种感觉让风琮浑身上下麻酥酥的。他好像在看另一个与他相识已久的人,而且那人与他还有着难以言说的牵绊。
沈煜非心中肯定藏着很多往事,不过哪个人没有一段不愿回想的过往和一个存在于那段过往里,却难以忘怀的人呢?风琮如是安慰自己。
季慕寒勒马来到马车旁,“你们两个怎么都在外面坐着,一会儿夜深了该熬不住了。最近的县城怕是赶不到了,大雪天这荒郊野外之地不能留宿,今晚我们可能要通宵赶路了。这次既需驾车又需牵马,现在不休息,后面就没时间休息了。”
因为御剑很耗灵力,所以,风琮几人都有自己的坐骑,每次外出办案都是骑马出行。他们对自己的马都很有感情,比方说季慕寒的马就是他亲自养大的,何遇的马是风琮送给他的弱冠之礼,他们断不会把马独自留下。
按他们的安排,沈煜非、何遇身上有伤不能帮忙驾车,也不能骑马,而一人牵两匹马前进实非易事,所以只能他们三人分工,一人驾车,剩下两人负责其余人的马匹。
风琮的马与徐怀卿更为亲近些,现在便由徐怀卿帮忙牵着前进。
沈煜非听明白他们的安排之后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如都交给我吧,我可以用法术让马匹听从我的命令。”
“哦?阿泽要怎么控制四匹马?”风琮好奇问道。
“乐霖怕不是忘了我是妖族。”沈煜非抬手拨弄了下被风吹乱的发,“没开蒙的动物自然怕我,Cao控起来其实并不难。”
沈煜非把缰绳递给风琮,闭上眼睛,待他睁眼之时,他的眼睛变成了熠熠生辉的蓝色。风琮正疑惑的时候,他看到几匹马的眼睛也变成了和沈煜非眼睛相似的蓝色。
“季公子,你跳到车上来吧。马会自己跟马车走的。”
季慕寒将信将疑,起身一跃跳到马车蓬上。只见他的马自己乖乖的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前进,好像季慕寒并没有离开,何遇的马也紧跟其后。随后,徐怀卿也跳下马跃到季慕寒身边。
“你还真成啊!”风琮双手握住沈煜非的肩膀,“把你拉入伙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徐怀卿在旁边戏谑道:“呦,听你这么说我们倒像是一群山贼了。怎么?太子不够当,想当山大王了?哈哈哈!”
风琮白了徐怀卿一眼,“你闭嘴吧!赶紧下来歇一会!”
徐怀卿偷偷吐了吐舌头,小声念了一句。
“念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就你耳朵尖!”
风琮想着吓唬吓唬徐怀卿,伸手就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