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荆玉树?你怎么才来啊……?”
这话听着有三分犹疑,三分讶然,后半句拖的极长,婉转呜咽,倒有四分幽怨,配合沈书言脸上那纠结的表情,荆玉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实在有些可爱。
荆玉树当然知道新生报到截止的时间,但她一向认为既然有时间范围,那么在这个范围内做完事情就可以了,不必急也不必赶,让负面的情绪和状态影响到自己,无法感受生活的点滴,无疑是对时间的浪费,虽然她拥有太多的时间。
所以荆玉树下午四点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走出家门,四点半来到学校东门,又被秋风里那块汉白玉璧上的文字勾起了一些情绪和回忆,觉得有点冷了才意识到自己还要报到。扭头一看,果然那个坐在校门口的男生已经收拾摊子准备撤了,不过似乎被自己在校门口傻站着的样子吸引了注意力,摆出一个有些滑稽的姿势愣在那里。
往男生这边走的过程中,男生所有的神情动作都被她看在眼底,包括下意识地避开眼神和吞咽口水……荆玉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有些感慨,连迎新的都是这种纯情小男生,难怪风徽在网上被评为十大宅男窝点之首,不知道学生会的那些人会不会好一些。
走到男生跟前,此刻听着那很是哀愁的话语,荆玉树瞬间明白了对方哀愁的原因。看来自己现在的名字,衣着以及报到的时间确实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不过她也很清楚自己到底同其他新生时不同的,没觉得这个小男生的哀怨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有些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她迅速收敛了笑容,摆出一副很有些歉意的样子,微微低头,怯怯抬眼:“对不起师兄,我下午才刚到学校附近,然后到了校门口看到那副字又看了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
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知情事的男人,都喜欢漂亮女子那低头抬眼的娇怯风情……不做作的那种,否则便是作妖了。
荆玉树自然算不上作妖,她这低眉抬眼的表演浑然天成,毫不做作,沈书言看在眼中,年轻人那躁动的荷尔蒙在女孩弱势情态的催化下愈发暴涨,心脏像是要炸裂了一般跳动着,不算健康的苍白的面容瞬间涨红,接着红色迅速扩散到了脖颈。
沈书言只觉得自己大脑空荡荡的,根本难以思考,打开电脑包翻出登记册,一面说道:“没关系,我给你登记,你的名字是什么?”
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蠢了,脸颊愈发涨红了起来。名字……那特么不就是荆玉树吗?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可笑吧。
荆玉树没有笑。岁月悠长,她遇见过无数的男子,这种小男生面对忽如其来的征服快感难以自持的状态她见得多了,知道自己不过火的表演把对方撩拨的有些过火。
她不是那种喜欢在男人面前展现柔弱的性格,也不怎么喜欢撩人,甚至男子的征服欲在大多数时候的她看来几乎算是冒犯。
此次的反常行为,有一半是因为被汉白玉璧上的那些字迹勾起了情绪,另一半则是因为沈书言一直都表现的很可爱,哪怕隐隐展现出那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征服欲的时候,也很可爱。
唉。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低俗,真是太低俗了。
“我叫荆玉树。”荆玉树点点头,看着几乎要把脸埋进登记册的男生,声音轻轻,随口问道:“师兄叫什么名字?”
“沈书言。”女孩的态度让男孩松了口气。他翻到记录的那页,页数和位置实在太熟悉了,毕竟之前狠狠地盯了半天。
掏出笔在荆玉树的名字后面勾了,沈书言把东西收好,看着安静地站在身前的女孩,用尽可能平静地态度说道:“我这里只是个的登记点,你还得去招生办填个表,诶你的资料和行礼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一连串的意外和紧张犯了个巨大错误,连对方的录取通知书都没看一眼就把勾打了……
荆玉树从大衣的内的口袋里取出一叠折起来的纸,沈书言眉头一跳,觉得这姑娘有些莽,身为女生竟然连个包都不带。
“通知书在这儿……日用品我打算待会儿再去买。”荆玉树拿着那叠纸翻了翻,挑出通知书递给他,有照片掉落到地上。
沈书言刚想帮着捡,荆玉树已经蹲了下去,沈书言觉得这时如果他再蹲下去帮忙,未免显得刻意,有些悻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帮助学妹的机会。
其实验不验证都无所谓,一般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试图瞒天过海。他这个登记点的作用其实是便于统计报到率,更严格的注册和验证还是在招生办公室进行的,不过沈书言还是打开了那张录取通知书。
没错,学校独特的乡土画风通知书,里面印着荆玉树的名字和专业。然后他就在通知书里看到了一张荆玉树的一寸照,在这张蓝底一寸照不是粘在里头,而是不小心夹进去的。
照片里的荆玉树还是短发,穿着件白衬衫,同今天看到的一样Jing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