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十年校史北京风徽大学自然算不上什么老牌院校,但它有几个为人津津乐道的地方。
其一是风徽大学的CS(计算机科学)专业全国排名第一,这同样也是最令风徽的学生,尤其是相关专业的学生感到骄傲的事情。
其二是风徽大学是国内少有的真正使用学生自治的学校,学校无限放权,学生会权利极大,据说是几个创始人定下的学校的核心方针与Jing神。
而最有一点则比较悲剧了,据统计,风徽大学的女生占比只有11%,同样排名第一。
嗯,倒数的。
很多不信邪的猛士和初入大学摩拳擦掌的少侠在经历了几年蹉跎之后,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母校是个顶级处男窝的事实,同时对师兄们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产生了极大的认同感:计算机科学没有爱情。
沈书言很同意这句话,所以此刻的他完全放弃了男性侦查周围女性的本能,低头专注地玩着手机。
他坐的位置是风徽大学的东门口,前面是一张钢架的课桌,桌子上摆着一个卡纸牌子,上面用抽象的手写体写着三个大字:招生处。旁边还摆着一个泡满了着茶叶的保温杯。
保温杯里没有枸杞,沈书言还没到那个年纪,而且比起茶叶,他更喜欢和气泡饮料,不过这是他一个北京本地的师兄给的建议,八月底,秋老虎,外头大太阳地儿干熬着,什么可乐雪碧都不如一杯三泡的茉莉花儿。
此刻已经是黄昏,按照大多数文学作品的描述,秋日的黄昏应该是静谧的,凉爽的,伤感的,但北京秋天的黄昏不同。
它的特点没别的,就突出一个字“短”,静谧伤害或许有,但凉爽就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凉爽的。当你觉得凉爽的时候,太阳差不多就要说拜拜了。
一局游戏结束,理所当然的没吃到鸡,沈书言抬起头,晃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身上烦闷燥热的暑意被口中的廉价的茉莉茶香安抚下来,心里由衷地感叹一句:师兄曾不余欺。
对于很多还没彻底变得油滑的大二学生来说,大学迎新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毕竟可以接触到很多鲜嫩可口的学弟学妹,哪怕不奢求进一步的发展,眼睛尝尝鲜总可以吧?可惜风徽大学11%的女生占比足以打消任何人对于这份工作的期待。
沈书言翻动了一下桌子上的招生本,心头有些烦意,有些后悔自己跟寝室老二玩牌输的太惨,以至于不得不浪费四天在这无聊的工作上。更让他感到烦躁的是,此时此刻,几个帮新生带路的同学早就跑了,但他还是不得不坐在椅子上,只为了等那唯一一个还没来报到的学生。
翻起汗水浸shi的碎发刘海,沈书言取出手绢擦了擦汗,他恶狠狠地盯着表格上那个一望即知是男性的陌生名字,男孩清秀的面容竟然显得有些狰狞。心想等那拖延癌晚期的小子来了,一定要让他把这些桌椅文件还回去。
还得拿行李箱?牙咬着腰带挤着自己想办法,反正他沈书言是一点儿忙也不会帮的。
余生平不弱于人,所求者,唯念头通达尔……
脑补了一番新生负重前行图后,沈书言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16点47分,再过13分钟,本次新生报到就彻底结束了,沈书言叹了口气,分不清自己是念头通达了还是彻底无奈——自己的脑补大概率无法成为现实,那家伙多半是不打算来报到了。
沈书言默默地站起来,准备搬上桌椅撤退。他把桌子上的卡纸招牌压扁,连同新生表格和保温杯一起塞进自己的TUMI电脑包里,搬起椅子椅子正打算往桌子上放,偶然抬头时,目光却瞬间被前方一个侧对着自己的女孩的身影钉在那里。
风徽大学作为顶级学府,占地面积却并不算大。在校生算上博硕也只有两千多人,相应地,沈书言单方面认识校内所有100多个女生,所以只凭身影,沈书言便确定对方并不是学校的学生。
那个短发女孩穿着件淡青色风衣,身材高挑纤长,穿着牛仔裤和小白鞋,大约只比沈书言低一头,怎么看也有一米七以上,面庞很小,被蝶形墨镜遮住,只露出弧线漂亮的下颌。她的风衣没有系扣,有风吹过,风衣内的白色衬衫若隐若现。
沈书言不是文学青年,没有多少文学素养,但看着这一幕,他还是下意识地回想起几年前在高中课本中看到的句子:皎如玉树临风前。
女孩安静地站在校门口,双手插进风衣的兜里,她微微偏着头,沈书言觉得对方应该是个书法爱好者,因为她看着的方向,是校门左侧汉白玉墙体上的那行宋体书法。
肯将经世作风徽。
按照今年刚退休的老校长说法,这行题字是当初学校的创始人亲手刻下的校训,期望学校的每一个学生都能成为才华横溢却依然低调温润的谦谦君子。
后来和室友闲聊说起这个,大家一致认为那位捐出家产创办学校的神秘创始人实在具有先见之明。成为君子的必要条件是性别为男,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