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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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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男人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侍者目光怯怯追隨著他,再次好心提醒道:「這段時間,地下第三層可能不方便您過去。」

    當夢與清醒交接之際,津感覺到眼皮下的黑暗浮動,自己內心的幸福畫幕上出現一個火紅與焦黑的點,接著迅速燒灼出一個洞來。那洞越燒越大,形成一口漩渦

    她感覺到他就在這裡,在這一個奇怪的時空裡,這種不明確又飄渺虛無的感覺真的很討厭。

    這聲音好像在那裡聽過,只不過顯得很虛弱。

    好熱。

    是夢,她痛苦的輕喘了一聲,像是溺水的人下意識伸手想拉住莫狄納尋求慰藉,卻抓了個空。發現莫狄納不在,心沉了一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自個兒坐在床緣邊回想著夢裡的情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那個熟悉的聲音到底在哪聽過。

    「住口!我是灰贊堡的繼承人之一,堡裡的事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就是因為知道他回來,才想來找他聊幾句,妳可有意見?還是薩女士命令所有人都不准來到這個樓層?」黑汶突然發飆。

    津掙扎著睜開沉重眼皮,看見漫天紛飛火星、紅色砂塵狂舞,令眼睛乾澀搔癢,她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混濁吵雜的腥紅色荒蕪之地,地面如外星球般坑坑巴巴,有砲火般轟隆巨響,也有鍋爐燒滾冒泡的咕嚕,不遠處好像聽見人在爭吵,卻又像猴子狒狒在尖嘯。環境的混亂,帶動心神的惶惶焦躁,她在原地轉動身子,視線能見範圍不超過五公尺,飛閃的不明影子不斷迫近。

    想跨出一步去尋找,卻被滿身疲憊壓垮,腳像綁上千斤鉛塊提不起來,灼熱的空氣從四面八方逼迫緊縮,引得胸悶、呼吸困難,令人昏昏欲睡。津掐緊自己的心臟,感到腦筋昏沉有些站立不住。

    『妳可以從這個漩渦越過去,或許能找到他,就可以解決心中的疑問。』

    就在津又不知不覺睡著,距離她所在的房間不遠處的樓梯間,一個全身一襲黑的男人正從上一樓層快步通過長長階梯走下來,身後的黑色皮質披風隨著行進的風撐起、波動。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津緊張地大喊。

    『桀!你在哪裡?回答我!』她伸手,抓住紅色旋動的風沙中,一個若隱若現的深色紅影。

    他在哪裡?正在面臨什麼樣的處境?是否需要幫忙?有沒有受傷?挨餓?受凍?正在受困?還是受了重傷?會不會錯過了搶救時機?

    就在樓梯轉角,迎面來了兩名服裝一樣的女子,她們對黑衣男子恭敬行禮。

    從頸部延伸到耳朵,熱得頭痛,帶點強烈的燒灼感。

,讓人看不見眼睛。

    「雅序前輩,妳剛剛幹

    「不不不不是的,請您恕罪,小的小的只是以為您尚不知道,薩女士特地保留地下第三層專屬於莫狄納大人的,這樣規定已有很多年。而莫狄納大人他」矮胖侍女急忙解釋。

    如果,那時候走進漩渦裡會怎麼樣?搞不好會有找到桀的線索?下次大膽進去好了,反正只是夢,死不了人。腦筋越來越清楚,津開始有點懊惱自己沒在剛剛的夢中放開心防,去冒險。

    「嗯」名為黑汶的男人嗯了一聲,只是放慢腳步繼續向下走。

    『快點我力量有限』那聲音比剛剛更虛弱。

    心中忽然有一股怪異的感覺,津不禁激動的放聲吶喊:『桀!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要不是莫狄納陪在身邊,津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發瘋沒有人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內,她的腦子裡已經出現過太多出乎意料的反應和念頭。她會不顧後果衝往末噬谷,結果可能就是途中被異獸吃掉;還有上次,想要單挑西馬。就如豊耶說的,她的命已經不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於是苦苦壓下了衝動和窘迫的焦慮。

    閉上眼睛,亂哄哄的思緒、焦心的恐懼,不知何時如大火蔓延腦海,延燒著。

    『桀那裏。』

    「是,對不起。」兩名侍女把頭壓得極低,直到黑汶大步離去,才鬆了一口氣。

    突然,那黑紅的漩渦脹大,如同怪物的大口要將她吞入

    「嗯!晚安!」握著莫狄納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靜靜看著他。津微微挪動身子,親吻他的面頰和紅唇,謝謝你

    「黑汶大人!莫狄納大人似乎已經回來。」其中一名矮胖女子喊住了他。

    雖然沒去過,她的心卻懸在末噬谷,她不想只是被動等待,卻又無法付出實質行動而感到煎熬痛苦。不知不覺又一個人想了很多,無邊無際的混亂煩惱卻只是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津倒回床上,抱緊棉被,將自己的頭緊緊包住,利用呼吸困難的窒息感中斷腦內思路。

    『你是誰?你知道他在那裏?』沒有再收到任何回音,津轉身面對著漩渦,嗚嗚的大洞裡一片黑紅

    津瞬間清醒周圍立時平靜,一切回歸無有。

    『這通往哪裡?』

    感覺到對方想將自己擋下的意圖,黑汶內心一陣不快,晶紅的眼睛閃過森冷寒光,斜斜瞪著女子:「一個小小侍者也敢干涉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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