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喀啦看著莫狄納高挑的身子穿過骨簾進來,津慌忙將手中的盒子擱置床上,起身迎了過去。
「王莫狄納」津低下頭,搓著手指:「抱歉,我剛剛冒犯了你,在大庭廣眾下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他們因為我的事為難你」
瞥了眼床上的金屬盒子,莫狄納笑了笑,張開雙臂將女人擁進懷裡,「沒什麼好抱歉的。」然後用力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愛妳」
「莫莫狄納」津害羞的把臉埋進莫狄納胸膛,他的味道奇妙地撫慰了她內心的不安。
相較莫狄納的果決,津的雙手在男人身側無措摸索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勇氣攀附,而垂耷著。先前聽西馬在說,莫狄納斯乎有意退掉與月族的聯姻,雖然莫狄納是為了救自己的性命,兩人不但背著鸞月發生了性關係,現在骨堊王還主動提退婚,自己儼然成了一個橫刀奪愛的傢伙,讓她十分罪惡,對鸞月有很深的愧疚。
陰暗靜謐骨室中,高大的身段緊緊抱著女人,感受她的溫軟與馨香,沉浸在寧靜的幸福裡,堊族男人一旦認定伴侶,態度便坦然明確,莫狄納自然不了解津心中的顧慮。從長征隊伍回來後,他一心掛念著津,知道桀的事一定讓她很煎熬,很想拋下一切,無奈情況不允許。
「對不起,忙到現在才來找妳。」莫狄納摟緊了肌膚冰冷的嬌軀,試圖用體溫替她取暖,同時滿懷歉意,「長征狩獵才要收尾,便馬不停蹄的接待月族使節,唉說這些還不都是藉口。」
「不是的,你只是身不由己。」津體諒道。
聽見她的體諒,莫狄納心中寬裕不少,又暖又不捨。
「桀失蹤的時間,就是墮天蟲攻擊巢xue那天,對嗎?」津突然輕輕地問。
面對津的問題,莫狄納遲疑了一會兒,回道:「嗯。對。」
津把長髮撈到背後,拉開衣襟,偏頭,露出優美的左側頸線,細膩肌膚上浮著大片猶如刺上又像結痂的暗褐色鳥爪圖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個圖紋從我被墮天蟲攻擊後就一直存在了,對不對?」
「嗯,我和祭司長研究過了,應該是某種契約魔紋的印記。」莫狄納摸著那圖紋說:「為什麼會有這個我們不清楚我們認為是桀用來守護妳而和異靈交換了契約,在危急時與妳共享他的能力。照理說,無論服役或結束,都不應該留下任何痕跡」
「能力共享?!我就知道!」真相無情地刺穿了津的心,從莫狄納口中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她幾乎尖叫,「那個壞蛋!一定是祈祭那晚,偷偷在我身上動了手腳,卻什麼也不說。」
「果然,在月耀堡,遇到金堊魔衛攻擊時出現詭異的紅色魔羽;還有毀滅墮天蟲的怪異神力,都不是奇蹟,也不是什麼被激發的潛能。哈哈」津扶著額,痛苦無比,「你知道嗎!桀才不是意外墜谷,他就是因為分神保護我,才出事的!是我害死他的!」
「小津,妳別胡思亂想。那不是妳害的!」莫狄納最擔憂的情況發生了,津陷入了自責的泥淖裡,「血爪他想保護妳,一個男人想保護心愛的女人會去做點什麼很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才不是!」津紅著眼眶,非常生氣,失控大吼:「椿蘿和蘿蜜就完全不需要他的保護!他應該跟我討論!不是擅作主張!我討厭他這樣!這才不是保護!」她哽咽,「讓他自己陷入危險,這根本不是保護啊」
「桀會傻到不知道帶妳來薩野的代價?」莫狄納試著將津的焦點拉回桀為她付出的心意,「肯用性命守護的伴侶關係,在堊族並不多見。會願意這麼做,是因為他有了覺悟。」
津安靜下來,愣愣凝望著莫狄納清澈的橘金眼瞳,囁嚅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要來了!」她好後悔,自言自語著,「都是我自私任性,滿腦子情情愛愛,椿蘿和蘿蜜的忠告早該聽進去的,還硬要跟他在一起,才會變成這樣」
很顯然津無法體認這層關係的意義,與桀選擇這麼做的心情,只是一頭陷在懊悔自責裡。多說無益,莫狄納嘆了口氣,拉著她走出骨室。
一路往骨堊巢xue高處去,出了露天岩臺,三尾套著馭獸鍊的雙頭骨翼獸蜷縮待命。莫狄納走到一隻骨翼獸身邊,解開綁繩,向津伸手
「去哪裡?」
她的眼眶紅紅的,聲音有明顯哭過後的濃濃鼻音,心情很沉重而紊亂。
「別管去哪,跟著我就好。」
乘上骨翼獸,莫狄納拉起身後女人的手,環在自己腰際。津懷抱上暖暖熱熱的厚實,一股異樣登時在胸腔湧現,鼻子泛酸,暗藏深處的情緒全跑了上來。骨翼獸粗啞鳴叫,翼翅啪嚓振響,腳踏的石砌平台遠離,山樹岩石逐漸縮小。
骨翼獸滑翔山谷之間,津的半張臉深陷在男人寬厚背部,手指掐緊他腹部的衣服。眼前美麗的風景都模糊在水氣裡,風呼呼的吹,吹起淚線斜斜劃過鼻梁臉頰,飄散空中
桀不在了。
孩子也沒了。
想到這裡,津忍不住悶聲痛哭。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