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似是踌躇了片刻才推门进来,女子纤细的手指搭在了门边,她的脸色还因着伤势未愈而有些发白,但瞧着比先前已经好了不少。
面前的青年有着一双与晴岚如出一辙的琉璃色眸子,但他的那双眼睛眼尾略微上挑,显得一双眸子更加锐利。的确是不大像的,对方的眉眼大抵是因着鲜卑血脉更加明显,轮廓比寻常中原人要略微深邃些,显得很是英俊,但偏生这分锐利却在他笑起来时削减去不少,反倒瞧着比晴岚更加温和。
“白公子。”
“嗯。”白子书略一颔首应了声,他拿上了随身的东西道,“行了,有什么要说的你们自个儿说吧,我便不在这儿碍着眼了。”
夕日的余光从敞开的大门撒了一地,苏念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合上门坐到了她身旁,指尖落在她手腕上探了下。
“什么时候在外头的?”晴岚乖觉地任她动作,她现下伤着,本就秀气的眉眼更生了几分平常不曾有的纤弱感,连带着说话声都柔和了不少。
苏念雪仰头看她,眸中倒映出女子那双澄明的琉璃眸子。
同那一日不一样。
晴岚注意到她的视线,她在心底叹了声,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温顺地蹭了蹭,低声道:“在害怕吗?都过去了。”
指尖是对方脸庞上微暖的温度,她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说:“会有影响吗?我是说……血杀术。”
她开口的声音还有点抖。武功非她所长,那时骤然暴涨的内力修为与那几乎疯魔的状态着实让她吓得不轻。尽管事后晓得了那是何物,也是忍不住的后怕。
晴岚怔了一瞬,转而轻轻摇摇头道:“有,但也只是初时用会觉虚弱,熟悉后便不会了。血杀术这件事你听司云和司雨说的?她们俩应该也说过无碍吧?莫要担心,真的没事。”
“你吓死我了……”听她这么一说,她眼底的郁色才褪了些,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揪紧了对方的衣袖。
“你才吓死我了。”晴岚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叹了声道,“谢家的长老可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你敢硬挨那两掌,究竟是谁吓谁?”
当时情况太过危急,若是不挡下来,恐怕对方的刀就……但她也没说错,若非看在自己是苏家的人留了一线余地,那么那两掌当真足够要了命。
苏念雪自知理亏,索性伸出手整个人抱住了她,她的面颊贴在对方脖颈间,温热的鼻息一点点打在耳侧。
晴岚虚虚地环住了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她抬起手,指尖落在对方的脊骨,轻柔地一点点揉捏着,怀里的女子哼了声,侧过头蹭了下她的脖颈。
这是多日的逃亡后,能够放下心防的难得的悠闲。指尖的热意透过单薄的衣料触上背脊,叫人舒服地眯了眯眼。
“你伤还疼吗?”在这样的温柔中,苏念雪忽然低声道。
“不疼。”晴岚低垂着眼,指尖轻轻滑过女子纤细的蝴蝶骨,“都说久病成医,若要论伤药,这世上恐怕鲜有人能比得过墨客。”
指尖忽而一滞,她勾了下唇,半是调侃地附耳过去道:“若是放心不下,苏大夫要不要自个儿检查一二?”
她几乎是从未这么唤过她,即便是放在前头不相熟的时候也不过跟着旁人一道唤一声苏姑娘,这一声苏大夫刻意压低了声音,倒是叫人从中品出了那么三分撩拨的意味。
饶是清楚对方本意应当是叫自己亲眼看过后放下心,但她还是没忍住脸红了。
这人到底是当真不晓得如何撩人还是故意的?苏念雪没忍住磨了磨后槽牙,抬头看她时鼓了股腮帮子。
两个人就这么定定地望了一会儿,苏念雪伸手将她身上披着的略显松垮的袍子扒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动作略显粗暴。晴岚略显无辜地眨了眨眼,顺着她的意思没做反抗。
伤口已经结了痂,但这一道道横亘在对方身后的伤疤仍旧显得异常碍眼。前一刻的旖旎在此时散了个干净,她没敢上手去碰,只是缓缓蹙起了眉头,眼底是心疼的神色。
“会留疤的。”
晴岚摸了摸她的脸没说话,只是受了伤,没缺胳膊少腿,也没如六年前一般要谁用什么代价去换另一个人活着,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她静静地重新将衣裳拉上,凑过去在她唇上落了个轻柔的吻,蜻蜓点水,一闪而逝,但对方却好似尚未尝到滋味儿一般,揪住她的领口不肯放手。
晴岚眸中的色泽暗了些,遂了她的意加深了这个原本浅尝辄止的吻。
与山洞中带着血气的亲昵不同,她们现下足够安全。
只可惜苦了院外两个人。
司雨不知第几次把满脸暴躁的司云一把拽了回来,她像是颇为心累地哀叹了声,道:“阿云啊,咱们走吧,小九好不容易给拐回来个媳妇儿,你可别把人吓跑了。”
面前满面Yin云的女子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抱臂偏过头不理她。她的眉目同对面的司雨并不像,但偏偏这个名字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