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还被握在手中细致的揉捏,季渊瞧着包扎好的伤口,愣神。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又好像从未离开,听见耳边马儿脖子上铃铛的清响,听见遥远的模糊的人chao喧涌,听见有人在隔着千山万水的呼喊。
脸上神情木讷又藏着几许可爱,一双有力的手摸过他的脸颊,停在他的唇角,拇指抚过,柔柔软软。
“唉...”看着季渊的样子,慕渝轻声叹气,这人现在想的定不是自己。撑起腰手环过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拉,与自己额头相抵,呼吸交缠鼻尖相碰。
在唇上蜻蜓点水般碰过,不带丝毫**,只是觉得他这幅模样让人瞧着怜爱,忍不住就想亲一口。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对上剑眉凤目,滑落的水滴就这样搁浅在他的眼角,消失在漆黑的森林里。
雨越下越急,逐渐有倾盆之势,马夫戴上斗笠雨披,士兵们被大雨浇透,一行人加快速度往驿站赶去。
“媳妇儿...君清...你怎么了?别哭啊...”慕渝忍着身体的疼痛坐起身子,这次不再用手去擦了,而是拿了块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哭,我...我...”
慕渝的安慰依然是那么的贫瘠,从小糙着长大对于哄人的话语一窍不通,Cao练场的弟兄们都是有事拳脚相见打过后两个人依旧兄弟相称,女孩子就更难了被气哭的数不胜数。
所以在这个初次心动的人面前,他习得的所有涵养学识都变得寥寥无几,搜肠刮肚也说不出一句动人的话来,这都是他第二次在自己面前哭了。
电雷轰隆闪过,外头风飘雨急,寒秋很难会下如此大的雨,都冻得冷颤连连,所幸离驿站也进了。
站中生着炉火,shi透了的守卫们一起围坐着烤火烤衣服,看不寻常的一场大雨。
季渊和慕渝没有出去依旧坐在马车里,季渊泪眼朦胧的看着慕渝,开口说话却发现声音抖得厉害。
“很疼。”
慕渝一愣,随即说道:“不疼的,我不骗你。”
“可是你刚刚...刚刚还...”季渊眼角还有未尽的泪珠,睫羽shi濡。
慕渝看着季渊这幅模样,心都要软的化开了,若是这时他提出什么要求定二话不说就应允,而他这副模样也只能自己瞧见,别人是看不得的。
“大夫的药好,所以现在不疼了。”慕渝把人揽进怀里抱紧,其实还是痛的,但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觉得安心,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啊切!”雨滴密集的敲打马车的棚顶,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没抵挡住响亮的喷嚏,俗话说有一必有二,慕渝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后,季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伤口因为喷嚏的动作扯动,让人呼吸困难,伤口也洇出血迹。
苍老的大夫还没烤干衣服就又被拉进了马车里看诊,在望闻问切之后大夫非常确定的说道:“少将军是感染了风寒,这样伤口的愈合就会变慢。”又拿过那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常备的伤风感冒药品都在,倒了一颗给慕渝让他吞下去。
“少夫人也多加注意身子,少将军需要静养,之后还请悉心照料。”大夫看着窝在季渊怀里的哼哼唧唧的少将军,手上收拾的速度更快,“老夫就先出去了,若有问题可以再找老夫。”
带着一众人烘衣服的林靳看着大夫从马车上下来,拉到一边询问少将军的具体情况,从慕渝受伤被季渊背回来之后,林靳就一直心存疑虑。
这慕渝的伤是怎么得来的?
且不说慕渝的功夫了得,身经百战,能伤的了他的人除非武艺非常了得或者是群起而上,不然林靳还真找不出谁能伤的了他。
慕渝负伤,季渊却完好无损的回来,沿途派人去偷偷的查看也没找到尸体或者逃跑的踪迹,林靳在怀疑但是他还不确定是不是。
现在少将军正在兴头上,若拂了他的意,能够料到的就是自己被慕渝让人拖出去。但若真的是心中所想,那少将军就是在危险的中心,稍不留神也许就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