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吹乱一袭话语,搅动满林涟漪,墨发与衣袍翻飞,手中镶着泣血宝珠的短刀莹莹发光。
“谁说不能呢?”季渊勾起唇角,笑了。动人的桃花眼盛着佳酿,那是春天里第一抹盛开的桃花所酿而成,一杯下去也就醉了。
少将军慕渝也醉在这满池的清河佳酿里,醉的不轻。
手腕翻转,短刀在手中灵活的变化,若说季渊吃不得苦痛,长枪巨剑战戟样样不Jing,唯有形影不离的象牙扇和大哥赠与的短刀是使得最为Jing湛的。
季渊脚尖轻点,犹如蓄势而发的箭朝慕渝刺去。手中短刀被捏的死紧,骨骼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凸起毫不犹豫的刺入慕渝的身体。
慕渝没有动,就站在枝头看着季渊朝自己扑杀而来,他醉的狠了,忘记要躲,在刺入时他甚至伸出手展开双臂拥住了季渊。
凶狠的眼神对上上善若水的柔波,相拥着,若有第三人在场定是要说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宽大的衣袍挡住流血的伤口,季渊并不想让他死,所以刺入得位置偏了并没有刺中要害,也没想过他不躲,所幸自己刺的偏了。
“如果这能让你消气,就好了。”慕渝并不在乎那个伤口,任它流血,干净的双手抚摸季渊的后脑,像是在安抚他,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紧握刀柄的手指一根根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躲?”
“躲了你就会伤害自己。”
“......”
“你那么怕疼,还不如我来承受。”拔出插在身体的短刀,擦拭干净拿过刀鞘放进去收在怀里,血ye越流越多,慕渝的脸色渐渐苍白,被咬破的嘴唇也不在鲜艳,“你可以趁现在走,没有人会知道。”
季渊沉默,什么也没说,拉过慕渝的手转过身把他背在身上,朝着马车所在的地方回去。慕渝比他高大许多,强壮许多,背起来有些吃力,额上渐渐的出了细密的汗。
他恼恨自己的意志不坚,有了机会却还要一头扎进去,脸上绷着犹如坚硬的寒冰。
背上的人呼吸从炙热变得轻微了,有力的双手垂下,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揪紧。
“马上就到了。”季渊的声音颤抖,慕渝心细怕路上遇到什么还带着大夫出来。
季渊的话自然没有得到回应,而他也看不到身后的人的模样。
慕渝在笑,虽然身上血还在流,但是伤口并不深,这一刀换来的是季渊的关心和留下,所以他笑,笑的狡黠,笑的眉眼弯弯。
季渊的心思很好猜,他就是不想成亲臣服于男人的身下,他千方百计的要逃离,但是他的心很软不同于他冰冷的面,从他让自己进马车他就知道了,这个人心里柔软的不行。
铤而走险让季渊刺自己,从而换取他的心软,再说让他感到内疚的话语,再提出让他离开满足他的想法,如若他走那自己就再刺的深些,若他留下那他就再也逃离不开。
这是一个险招,慕渝压对了。
在看到马车时,季渊就焦急出声:“快去把大夫叫来!”是急切的、担心的、颤抖的。
把慕渝放平在马车上,就要出去。
手被握住,“就在这里,不要走。”唇变得干裂,嗓音也是虚弱。
大夫已经在一边准备纱布和药品,看着这样的少将军不知道该怎么办,举着止血的药瓶和纱布看着季渊,为难的皱起苍老的面容,“少夫人,您就先依着少将军吧。”
“这里好疼的。”慕渝拽过季渊的手,放在伤口处,可怜巴巴的望着,像一只即将被遗忘的弃犬。
呼吸带起伤口微弱的起伏,血已经把黑色的衣袍浸shi,季渊又想起刚才在林子里慕渝对自己说的话,低下头垂落双眸,“嗯。”了声表示同意。
慕渝凑过去把头搭在他的腿上,合上眼睛,拉着手没放。大夫把药粉撒上去时,眉头骤的紧锁,疼的身子都颤抖起来,闷哼出声,把脸埋进了季渊的怀里。
“少将军,忍着些这药刚上去会疼的厉害,但是起效也快。”大夫说着。
看着冷汗都冒出来的人,季渊用空着的手给他擦拭额角,“风儿吹,风儿吹,吹绿春桃垂柳...”季渊唱着从小季母在自己哭的时候就会唱的歌谣,眼眸半垂,微露的瞳孔里盛满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