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河水边,打更人手提着灯笼自桥上走过,颇有节奏的敲打着竹筒,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语,晃晃悠悠的走进那三坊七巷。
树上跳下一人执剑而立,一袭黑衣渺渺身姿绰绰,正是离开客栈的慕渝,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去除,只有淡淡皂荚的香气。即便秋夜的风凉意更甚,也熄不灭心中的燥火,抽出宝剑将剑鞘随意的扔在树下。
起势,出剑。
剑光在暗夜里化成一抹流光,如同天上雷电快速闪动,撕破静默的空气哗哗作响;如同深海蛟龙浮游流动,随心而动,随刃而行;剑尖点地,借力跃起,或轻盈如燕,或势不可挡。花朵和树叶因为剑风纷纷飘落,剑身横过,再看便是分崩离析。
桂花落满地,金黄和碧绿和银丝起舞,发丝和剑槽里也躲进调皮的黄色小花,芳香四溢。
静谧的街道上多了个人,冰蓝色的上好衣袍没有添置任何纹样,只有内里的衣衫露出些微银竹镶边,腰系玉带,手中的折扇打开放置胸前,看着树下舞剑的人。
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宛若游龙。
脚下忍不住就往前走,没留神踩到了枯叶发出清脆的碎响声。
慕渝听着声音正打算停下,迎面一阵风袭来一柄象牙折扇就扑面而来,正欲反击却看清来人是季渊,又恍了神,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啪”象牙折扇就这么打在了慕渝结实的胸膛上,两人都低头看去,慕渝的嘴边有笑意,季渊却蹙起眉头,手腕流转又向慕渝袭去。
慕渝并不打算接招,侧身躲着季渊的攻击,折扇合拢化为一把无头的钝刀,季渊冷声说道:“出招。”
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眼看就要触碰到慕渝的脖颈,慕渝往脚尖一点向后掠去,头向后仰躲过他的攻击。手中佩剑扔向旁边,反手去夺象牙折扇,季渊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
结实有力的手臂抓着折扇向前一拉,还未来得及收势的季渊就这么被拉进怀里。因为舞剑发热的身体清晰的传达出温度,让季渊紧了呼吸,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额上,拉着折扇的手改成抓着手腕,热烈的温度仿佛要穿透表层灼伤白骨。
收紧手臂抱着他,慕渝把头埋在季渊的颈窝,束起的马尾露出了洁白的脖颈,这里已经没有城门下自己留下的印记,抬起头四目相对说道:“脖子上的标记没了。”
季渊霎时间收缩了瞳孔,又是羞又是怒,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出来!挣扎着被扣在身后的手腕,想要抬手打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你放开我。”季渊咬着后牙槽恶狠狠的说着,怒目圆睁。
“不行,我要再留一个。”说着又低头凑到那白净的脖颈上,张开嘴含进去,这次没有咬而是换成嘬,知道他怕疼再惹急了怕是又要逃一次。
鲜艳又显眼的吻痕就这么亮堂堂的挂在脖子上。季渊气的张口就咬在慕渝的锁骨上,誓要把他咬出血来、咬下rou来才罢休。
慕渝就抱着他一声不吭让他咬,这样的咬和战场上受的伤不值一提,何况这是媳妇咬的,更不能反抗。
见他没反应,季渊松开口抬脚踩了慕渝一脚,“登徒子!”
“嗯嗯。”慕渝甘之如始,欣然接受季渊的骂,总比不理自己好,“媳妇儿刚才是要看我能不能护好你吗?”
“谁管你。”季渊继续挣扎,声音冰冷,“放开我。”
“护不了他人,也会护你周全的。”慕渝贴着他耳边嗓音低沉的说着,再千万般不愿意的缓慢的松开手,季渊眼疾手快趁着慕渝还没注意,伸手推开让他离自己远点,转身就施展轻功走了。
结果世事难料,慕渝踩到一块石头就这么直直的向后倒去,整个人跌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热血沸腾的身体瞬间凉透。而远去的季渊思绪万千,耳边只有疾风呼啸,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慕渝打着寒颤从河里上来,拾起树下的剑急匆匆的往回赶,shi哒哒的身体延了一路的水,喷嚏止不住的打。偷摸到伙房把水烧开又洗了个热水澡,暖和身子才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