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路顺畅的到达最近的一个乡镇上,傍晚的落日余晖洋洋洒洒落在少将军的肩头发尾,薄薄的一层,有着绒绒的暖意。马蹄悠悠,踏起浅浅的灰,又随着车队离去陆陆续续的回归大地,只留下一道车轱辘的印迹。
在马车里待的太久,季渊掀开帘子坐在马夫旁边,骏马前进带起的风吹拂他的发丝,街边的摊贩热情的召唤,想着公子小姐们能够驻足一看。孩童天真烂漫的嬉闹追逐,抓着小髻的脑袋晃来晃去,手中的风车呼呼转动,廊檐下的大黄狗耷拉着耳朵犯困。
有个粗布衣衫的小贩扛着糖葫芦走过,红艳欲滴的山楂裹着莹白透亮的糖浆,在日落西沉的阳光下变得金灿灿红彤彤。
季渊让人马夫停下,跳下马车拦住了还在向前走的小贩,“等等,买串糖葫芦。”冷冰冰的面皮下面是一颗极爱酸的嗜好,小贩高高兴兴的要去找最甜的那一串给他。
“我自己挑。”盯着那鲜亮红润的果子,最终在不甚起眼的角落里拿了一串长相良莠不齐的糖葫芦,“就这串,多少银两?”
小贩尴尬的看着他,说道:“只要二十文钱。”银两说不上,但有钱不赚是傻子,小贩就把原来的五文钱翻了倍的说。
季渊摸出身上的钱袋子,正低头拿银子,只见银光一闪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季渊向侧边躲闪开来,也没有避免一节断发就这么轻飘飘的坠落。
招式没有任何停顿,疾风骤雨般袭来,季渊拿着折扇抵挡,手腕翻转用巧劲把招式一一化解,但也在步步后退。
“铮!”剑与短刀相碰发出刺耳的争鸣,慕渝隔挡在小贩和季渊之间,眼中凶煞之色一览无余,看来是有人要让自己死在这里。
剑起,眼前白光一闪而过,季渊被慕渝拉过手护在身后,单手和刺客较量起来。这刺客不同于城外的那批,这一个就身手不凡,能够接下慕渝百余招。
慕渝步步紧逼不给对方懈怠的机会,眼神Yin隼,这个人要为他刚才的行动付出惨烈的代价。墨发翻飞,刀剑声不断,接下百余招的刺客渐渐握不住刀柄,“锵锵”震的人虎口发麻脱力。
猛的慕渝一剑刺去挑落对方手中的刀,架剑于喉沉声逼问:“谁派来的!”
一声冷笑,脸上挂着嘲讽愚弄之意,从嘴角流出暗黑色血ye,人朝着地上无知无觉的倒下。周边的小贩们早已经跑的干净,打斗留下的残垣也无法修复,慕渝都命人放一片金叶子在摊位上,把尸体处理完后才去客栈里入宿。
这次慕渝没有在骑马,自始至终拉着季渊的手不放,手心轻微的冒着细汗。
“有没有受惊?你去的时候都很平静吧,回来的路程却如此多事。”慕渝捏着季渊的肩膀摩挲着,担忧的瞧看,害怕他受伤却不说。
季渊抬起眼帘,双眼有些疲倦又不甚在意,抬手懒懒的把慕渝的手从肩膀上拿来,淡淡说道:“无碍。”
看见季渊又恢复以前的清冷态度,慕渝抿了抿嘴唇,眼神带上可怜的如同弃犬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人啊,不懂要如何去捂暖这个人,让他敞开心扉对待自己,想要对他好捧他疼他惜他爱他,可满腔热忱都事与愿违,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而他,躲他逃他避他,就连关心他的话语也是出于礼节的回应。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彻底被黑暗吞噬,马匹也终于停歇粗重的喘着气,小二带着他们去了厢房。季老爷和季夫人一间房,慕渝一间房,季渊一间房,其余人各两人一间安排妥当。
慕渝让人备好热水,要把一身的脏污去除。屏风后面水汽蒸腾,圆润的水珠沿着脸颊滑下,肤色因为热意泛起微红,慕渝忽的整个沉入水中,又猛的扎起,水溅起的哗哗声清晰可见。
穿好裘裤里衣,层层叠叠后套上外套,拿起剑从窗棱上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