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浩浩荡荡,季渊和慕渝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基本上都是慕渝在单方面的逗季渊,给他讲开心的事情,但季渊很少给过反应比初见时还要冷淡。
只有刚上马车驶出江南城门的时候,季渊才抬起眼帘,目光浅浅的看着慕渝,开口:“我家里人都是无辜的,你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回去。”
慕渝没想过在这里他对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下的手紧了紧,扬起一个灿烂又无辜的笑:“媳妇儿说什么呢,你只是出来多玩了几天。”这个少将军已经打定主意认为季渊只是出来玩,并没有任何逃婚的意思,也不想去深究。
季渊低声叹口气,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舌尖抵着内齿环绕一圈,终是不在言语。
一路沉闷,季渊掀开帘子看外头逐渐消失的风景,回来走的是官道马夫也是老手,平稳顺畅,期间还有驿站可供人休息。
道旁枯草红叶,秋意日渐浓厚,秋风吹的叶声飒飒,叶落满地犹如红黄相叠锦色华衣,马车驶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季渊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外面的景物。
“媳妇儿?”慕渝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意料之中的沉默,再唤几声依旧没有回应,探过头去瞧他才发现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让马夫停在一边休息不要惊扰他,又轻轻的揽过季渊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腿上。
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轻蹙,梦里都不是美好的事。宽厚的手掌轻柔的抚平蹙起的眉心,轻拍脊背如同哄哭闹的婴儿入睡。
在安抚下睡梦中的人呼吸变得平缓,一只手抓住停留在脸颊上温暖的手,安放在怀里。
慕渝看着季渊孩子般依赖的动作,紧了紧手臂把他整个人圈了起来,细嗅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他的体型并不算高挑只是一般,在慕渝面前显得有些娇小了。
今日穿着一身淡雅的月白色衣袍,银丝在衣服上勾画出一副不露锋芒的人间山水和躲在其间的兰花花瓣,应和着缠绕起浓密乌黑发丝的白玉发簪,更衬托出如若凝脂的皮肤。
澄澈骄傲的会流出晶莹泪水的眸子被遮盖,纤长的睫毛是开启明眸的钥匙。俏丽的鼻子下是一双粉嫩的唇,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漂亮的唇珠勾引着人,说出的话语却又拒人千里,非常矛盾的存在。
身上的rou与其说是匀称不如说稍许清瘦了,与之前相拥时的触感更多了几分骨感,回去要养养rou。
慕渝就这么抱着他,看了一路,怎么都看不够。
季渊是在颠簸中醒过来的,那车突然停下,马儿受惊的声音异常明显,困顿的揉揉眼睛,只听耳畔传来温柔的嗓音:“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等慕渝出去之后,季渊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捂着那红的似要泣血的耳根子。可惜慕渝出去的急没来的瞧见,不然怕是会高兴的不行。
没有心思再睡下去,也没有机会再睡下去,外头刀剑相交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掀开帘子偷偷看着,一群黑衣人蒙着面纱刀刀朝着要害而去。
慕渝抽过一人的刀就向那群人迎去,银光闪过已有一人已经毫无知觉的躺在了地方,就连鲜血都还未来得及飞溅而出,季渊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黑衣人不由有些担心。
忽的从前、后冒出两个人围住了慕渝,季渊睁大眼睛刚要说一句小心,慕渝已经把那两个人斩于剑下。刀光剑影中,季渊想要出去帮忙但被看护他的人拦住,死死护在他身前替他挡不眨眼的凶器。血腥气在这荒郊官道上蔓延开来,慕渝剑使得干净利落,溅起的血沾到了洁净的衣服上变成黑黑的痂,剑上的余血顺着剑槽蜿蜒而下,滴落在沙石里。
解决完大部分人,慕渝的守卫士兵也损失惨重。最后留下一部分人打算带回去审问,结果全部都吞药自尽,尽了最后的忠心。
“去翻翻有没有什么线索。”慕渝把剑上的血擦干,做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回鞘中。
把死去的黑衣尸体都翻个遍,才在一个人的怀里找到一个小小的“文”牌,便没有其余的线索。慕渝蹙着眉看着这个牌子,紧紧捏在手中沉默不语。
季渊从马车上下来,走过去看着满地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禁捂住了鼻子
还没走几步,慕渝就转过身拦住季渊,“别往前走,不好看的,快回马车上。”说着就半搂半抱的把强行季渊带回马车,自己却没有上去,反而牵了一匹马守在旁边。
“你不进来?”季渊掀开帘子,看着站外面的人。
“我身上有味道,不好闻。”
“随你。”
季渊落下帘子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