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揉捏着穿着红线的羊脂玉,温润细腻,成品非常的好。再接过的时候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他贴身携带的物饰就这么直直的送给了自己。
转而看到那一箱箱的聘礼,忍不住就要把手中的玩意儿扔弃,连同这些聘礼一同扔出去。当天气不过已经扔过一回,后来又被人原原本本的放好,只得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食欲不振。
这天夜里,季渊简单的收拾好衣物,背着个包裹打晕外头守着的人就翻院子跑了。
一身黑色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一双目如点漆的眼睛闪闪发亮,如同猛兽盯着猎物随时都可以咬断他的脖子。慕渝躺在树枝上,悠闲的慌着脚,看到人出来才坐起吐掉口中的树叶,不紧不慢的上去。他料到这个人不会安安分分的在家侯着,这两天得了空就亲自过来守在外头,也不让人发现。
季渊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连日来都没怎么好好进食。街上的小贩都已经打烊收摊了,酒馆也关上了门谢客,去敲客栈的门也都被告知客满。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许久,才在街角的拐弯处找到一个卖抄手的老妇,摸着肚子放下包裹,季渊道:“还卖抄手吗?”
老妇人佝偻着身子,眼睛眯了眯看着季渊,长满皱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意,说着:“卖的,还卖的。”虽然行动比较迟缓,但动作却是利落,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抄手就端上了桌。
“饿了吧,趁热吃吧。”老妇人笑说着,“有辣椒面子,吃就自己加些。”
季渊点点头看着这碗简单的抄手,个个浑圆白嫩,上面只是撒了几片葱叶子,却引得人食欲大动。舀起一个吹凉了塞进嘴里,汤汁迸发让人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多谢大娘!”季渊道了谢,又放了些许银两在桌子上,拿起包裹就打算走。
“您是最后一位客人了,不收钱。”老妇人擦着桌子,把碗筷收拾妥当,推着家当慢慢悠悠的走了。
推车上挂着铃铛,推动行走的时候就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直到老妇人走远了也还能听见那隐隐约约的银铃声。季渊还没想好去哪,也就坐在凳子上没有离开,抬头看着星辰闪烁的夜空。
黑暗中跟随的人靠着灰褐色的墙,静静地看着他,夜风吹来扰乱了发丝也激起了心中的涟漪。
也许自己真的是吓着他了。
两人不过檐下躲雨相识,之后再次相遇也不甚美妙,可是内心的悸动却无法忽视。那地下幽泉般的清冷声音掀起了波澜,青板石上倒映的面容勾动了心弦,撞入怀中淡淡的兰花香迷了心智,就这样一见钟情、动了心。
慕渝笑了,他是个善笑之人。遇到高兴的事就会笑,笑的如沐春风、笑的洒脱随性。这次怕是要栽一个大跟头,栽在他手里。
从黑暗中走出来,乌云也从月亮前飘走,撒下一片盈盈月光,铺在了他姣好的面容上。。
“吃饱了吗?”慕渝说着。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季渊连忙转身看去,在看到来人后,季渊抓起旁边的包裹转身就跑,慕渝则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像是大人看着顽劣的孩子。
两个人一个一袭蓝衣,一个一袭黑衣就在这黑压压的夜空下,一个跑一个追。城门已经关闭,季渊就是再想出去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开城门了才能走。
季渊不同慕渝长年累月的训练,在家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于习武之事并不上心,此番追逐下来也已累的气喘连连,脸颊冒汗,粉扑扑的惹人怜爱。
反观慕渝依旧气定神闲,大气不喘,维持着距离。
高耸的城墙之下,紧闭的红色大门之前,季渊擦着脸上的汗,捏紧了身上背的包裹,怕他发现自己逃婚。
“你跟着我做什么。”
夜风中,声音随着风飘荡传入到慕渝的耳朵里。
“呵。”慕渝莞尔而笑,又有些泼皮无赖的说道,“瞧瞧我的媳妇儿要去哪儿。”嘴上不停,脚下也不歇,一点点的靠近,直把人逼得靠在了朱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