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多天,季渊始终没有找到荷包并且被季母抓了个正着。从小被放在心尖尖上宠的孩子,季母还是没有太过严厉,也只是说叨了两句,让他陪着念书给自己听。
期间季昭提着赔礼去拜访过将军府,只可惜人家闭门谢客,就连那赔礼也在隔天悉数送了回来,附上文字说是无大碍,不虚多礼。
一颗提心吊胆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这天出去谈商的季老爷回来了,在听说自己二儿子扇了少将军一巴掌时惊得差点厥过去,立即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也是赶巧,也许是缘分,这一下马刚进门,后脚就有人举着东西进来了。
出来迎接季老爷的一行人还没来得及寒暄一番,便被这鱼贯而入举着托盘盖着红布的人们惊住了。
“贺喜季老爷!”来人恭敬地做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这些都是我们少将军准备给二公子的聘礼,您看看还缺什么没?”
本就被这红绸实木惊到的季老爷,一听是少将军给自家二儿子的聘礼,这半口气没顺好给憋了个大红脸,季夫人扶着他轻抚的顺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少将军厚爱,犬子实在是...”
“都给我抬出去!”季渊冷眼看着这一箱箱的聘礼,说话的语气让人如坠冰窟,寒气森森,藏在袖子中紧握的手微微颤抖着,指甲磕出了一道道红痕。
往里送东西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是进是退。
外头传来马蹄声,急急的停在门口,来人一身戎装还未卸下,英姿飒飒的下马来到人前。
“少将军。”送聘礼的人齐齐喊到。
“是晚辈失礼,应当亲自上门提亲。”慕渝说的亲和,全无少将军的架子。一道剑眉顺势而上,不杂乱、不卷曲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般威信十足;一双漆黑的瞳仁,闪着微光含着笑意,目光如炬神采奕奕;一口皓齿如编排的海贝般整齐,显得唇色红润平添许多亲和之意。
少年人临风玉树,品貌非凡,又端的一手知书达理谦虚恭敬,让众人都不再似之前的诚惶诚恐,稍显安定。
季渊眉头紧促,清冷的眸子看着这位少将军,是完全看不透这人。自己和他也就雨中相识冷冰冰的借了一块手帕,前两天还被自己扇了一巴掌,根据自己之后隐隐发麻的手心那一下并不轻。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如今还上赶着来提亲。
还是季老爷先开了口说道:“少将军,婚姻大事还需慎重。虽说男子成亲无伤大雅,但家中犬子着实担当不了。”
季老爷微微弯了腰想要回绝掉这门亲事,即便是自己答应了,自己儿子也是不会答应的。
慕渝有些惊讶的看着季老爷,没想到他会再次回绝自己,却依然笑着说道:“晚辈之前得其关照,心中甚是欢喜,知二公子是个心善之人,便想要迎娶二公子季渊好生照顾,一生厮守。还望季老爷成全。”
季老爷思索片刻,家中历代为商富甲一方,但少将军的背后更是权贵甲胄招惹不得,又看了看面如寒霜的二子,说道:“那就请少将军多多照拂了。”
“我不同意!”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清冷而又坚决的反对,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季老爷已经开口应允了,在反对也就如同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看着站起来的季渊,慕渝觉得这人也终于有其他的反应了,不再那么清清冷冷,拒人千里。还没脱下来的铠甲,在行走中发出了声响,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踩在了季渊的心上,让他有些慌神。
执起他气的发抖的手,骨节分明且修长,泛着凉意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捂热了。虎口有一些薄茧,应该是练剑养成的,十指指尖却又光滑柔嫩,想要就此牵下去占为己有。
摘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还泛着些微热意,慕渝说道:“这个赠你。”这玉佩是慕渝已故母亲在去求来的上好羊脂玉,后又去庙里吃斋念佛开了光的,说是能够保人平安顺遂,“你好生在家,日后我便来迎娶你。”
自那之后那一堆聘礼都被安放在屋子里,季渊也被人寸步不离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