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醒过来之后,王兰又给他把了脉,发现脉象已经恢复平和了,开口道:“江公子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肩上的伤口不深,接下来只要小心调养即可。这几日先住在药庐,等身体好一点再回自己房间便是。”
小江点了点头,“这次多亏了你和小蕙姑娘的医治,在下感激不尽。”
也不知道这王兰姑娘是给他吃了什么,他居然觉得心疾的病痛好像减弱了不少。适才他偷偷运气,发现心口也没有以前那么痛了。想不到这王兰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这你可不能谢我,要谢马文才。”王兰笑着说道,“是他从谢先生那里求了一颗丹药,才把你救活的。”
王兰王蕙也是今日早上才听到的这个消息,才知道做昨日马文才冲进大雨中后又冲回来带的那颗丹药,并非马家珍藏,而是出自谢先生的嫁妆。她原本还想,这葛先生的药不是传言都在谢家,怎么马文才也有一颗呢,却没有想到这是马文才跪在谢先生门口求来的丹药。
说起来,这马文才对小江,的确是好的有些过头了,实在不像一般的公子与书童,也不像交好的同窗,反而有点生死相依的情人的味道……
想到这里,王兰连忙摇了摇头,自己可真是胡思乱想了,这两人怎么能像情人呢……
“原来如此。”小江听了王兰的解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下头喝起药来。
这样子被人关心的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见小江已经恢复Jing神了,马文才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马文才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先去了谢道韫的住所。
如果没有谢道韫的丹药,小江是决计活不下来的。
此时的谢道韫正在煮茶。
等到茶完全煮好了,她将一杯茶放在给了马文才的前面。
“惟兹初成,沫成华浮。焕如积雪,晔若春敷。”马文才看着谢道韫煮的茶,赞叹了一声。
谢道韫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谢道韫看着马文才的神色,比起昨夜果然轻松了很多,看来小江是没有大碍了。
“王蓝田下山了。有两个护卫带着他冒雨疾奔而走,在你和小江回到书院的时候。”
那时候众人皆手忙脚乱,人心惶惶,谁也没有注意到王蓝田的离开,除了谢家的暗探。
谢道韫到尼山书院来授课,看起来似乎只带了一个丫鬟而已,实际上跟随她进入尼山书院的,还有谢家的一支暗探,来随身保护她。
马文才和小江迟迟不归,众人只是以为两人已经先行回去了,谁知道到了书院也不见二人,这才引起了大家的警觉。众人那是还以为两人是迷路了,只有谢道韫感到了不对。
梁山伯和祝英台组织学生去找的时候,谢道韫并没有阻止,反而是让暗探也跟在其后。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有暗探在自然可以保证安全。
谢道韫那时候并没有想过,两人是受到了死士的攻击,只是隐约觉得不对。
后来梁山伯他们果然把马文才和小江找回来了,同时暗探也带回了一个让谢道韫有些诧异的消息。马文才一人杀死了十四个死士,一击毙命,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可是,那日在学堂之上,马文才的身手并没有如此了得,莫非马文才那时候是在藏拙?
谢道韫并没有猜到小江的身上,因为马文才一直说小江体弱,书院里也人人都这般认为。
谢道韫所猜测的是马文才一人独战十四死士,还带着一个病弱的小江,在此等情况下,反杀了对方。
死士,非士族大家不能豢养。十四个死士,可以抵得上一支暗探,可就算是士族,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动用,除非是关乎全族的利益。
动用死士置马文才于死地,到底会是哪一家呢?
谢道韫心思聪慧,立刻就想明白了,此事与太原王氏有关。果不其然,马文才抱着小江回到书院的时候,王蓝田就在两人的护送中离开了尼山书院。
“他们骑得是快马,日夜兼程,现在应该已经到钱塘了。”谢道韫略微估计了一下,开口道,“你现在去追,估计也来得及。我有一匹千里驹,可以供你驱使。”以马文才的心性,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恐怕是很难咽下去的。
“不必了。”马文才想也没想拒绝了谢道韫的提议。“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一个王蓝田是远远不够的。他要太原王氏付出的,远比谢道韫猜测得要多得多。
太原王氏既然敢出手,他就要他们伤筋动骨,这辈子都牢牢记住这个痛。
王蓝田并不是太原王氏最出色的子弟,王坦之才是。王坦之累迁中书令,他才是王家的中流砥柱。他要断,就要断王家的基石,让王家三十年之内再无反击之力。
“何事?”谢道韫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江身体还没好,我不放心。”马文才说着,神色也有些忧虑起来。小江的身体一直非常弱,捡到他的时候,明明只是落水风寒却咳嗽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