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并排的牢房脏乱不堪,里头用稻草与几块木板搭置的简易床铺chaoshi不行,看着臭虫随意越过栏杆爬行,李斐在太阳升起那刻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喊大叫“来人,快来人,我有要事禀告”
昨晚喝了酒,正趴桌上睡觉的狱卒迷糊着吃下最后一粒花生米,踉跄走近,一鞭子甩打在牢门上,抬头眯眼不耐烦道:“喊魂啊!”
手被打到的李斐往后缩了缩,扒拉着脏乱的头发,用衣袖使劲擦拭脸上的污渍:“大人,大人,小的有要事禀告”
“都死到临头了哪那么多废话!”
“大人您看,小的不是犯人裴衿”
没有料到李斐会“临阵脱逃”,还在玩着臭虫的陶临赶忙爬起想要捂住李斐的嘴,但此时已引起狱卒的注意,被其拦下。
狱卒打开牢门,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打量着眼前的“裴衿”,众人屏住呼吸,低头躲闪,双手还捋着头发的李斐眼神迫切的看着狱卒,他的脸上既焦急又透露出一丝喜悦。
如果被认出,那么江宁派越狱就是罪加一等,甚至还会连累到他人,而李斐现下只想保住性命出了这Yin暗chaoshi的大牢。
许久,狱卒走到陶临面前,指着李斐开口道:“传闻江宁有一子,唤裴衿,翩翩公子,神韵皆具,唯世人钦慕”
狱卒的话让陶临开始手心冒汗,内心更是惶恐不安,以现在李斐这副模样怎可和自己师侄相比较,这怕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对嘛,对嘛,我就说我不是裴衿,我....”李斐又走近了几步,话音未落突然就被狱卒一脚踹倒在地。
“呸,什么翩翩公子,还不是一个死到临头开始装疯卖傻的孬种!”
众人瞪大眼睛,纷纷抬头看去,没想到还能来这么一出反转,说这狱卒瞎了都不为过。
被踹倒在地的李斐捂着肚子疼的起不来,陶临一副看戏的样子也懒得去拉他。
正当狱卒打算踹第二脚的时候,皇后身边的陈喜公公来了。
百梨堂
大雨顺着绿瓦似蛛丝落下而不停,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扑在青石阶上大声哭闹,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靠近雨中那位跪拜在地的紫衣女子,最终在几个大人的阻拦下孩童昏厥了过去,朦胧之际,血溅了一地。
“娘亲,娘亲!”岳宜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的汗让一旁侯着的侍女浩歌惊慌之余又不免心疼。
随之王进进从外头闯了进来,直奔岳宜的卧榻:“岳宜,你醒了!怎么样,额头还烫不烫?身体好点没?”
刚才的噩梦还迟迟在脑海里不退去,岳宜摸摸自己略微发烫的额头,弱声道:“我没事,只是.....又梦到了那个女人......”
七岁那年岳宜生过一场大病,痊愈时以往的事他都不记得了,而那个女人也是自那以后时不时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岳宜总是看不清她的脸,周围除了淅沥的雨声,只剩下那个女人的哭泣声与溅了一地的血,每当岳宜惊醒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喊出娘亲二字。身边的侍女浩歌从小跟着他一块长大,时常会把以前的事说给岳宜听,可单单提到岳宜的母亲时,浩歌只是一笔带过,关于岳母的死因,全府上下皆说是患疾而去,对此,岳宜深信不疑,事实上,浩歌一直在瞒着岳宜,她不想自己从小钦慕的那个人往后活在亲情与仇恨的两难之中。
王进进虽不知岳母死因,但关于岳宜噩梦一事他也知晓,王进进转身道:“我这就请高人为你作法驱邪”
岳宜出口拦下王进进,安慰道:“不碍事,无需麻烦”说罢,岳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迫切道:“裴兄与沈兄可回来了?”
王进进退了回来,道:“还没呢。”
岳宜心系牢中即将被斩首的江宁道人,慌忙披上外衣下床。
浩歌蹲下按住岳宜的脚,担心道:“少爷,少爷,您小心身子”
王进进道:“岳宜,你这是干嘛?”
“江宁道人性命不保,我得前去救人。”
王进进觉着得到了一个表现的机会,他放开岳宜,自喜道:“放心吧,皇后已下令五日后处斩。”见岳宜与浩歌一副疑问脸看着自己,王进进又伸出右手像是在对天发誓,着急道:“我何时骗过你了?!”
“多谢”
从岳宜口中说出的多谢二字,像是一座大山将王进进与岳宜之间的情谊横截隔开,王进进很不愿接受,庄重道:“岳宜,你我二人没有谢这个字,从那天开始,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距离那天的事具体有多久了呢,岳宜已记不太清了,那天他只是像平日里为一个被欺负的人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并未放在心上,但对于那个被“拯救”的人来说,一直铭记在心。
丁溶
秋风萧瑟,进了山越发冷气逼人,许是少年气盛,心火旺身,沈絮与裴衿倒觉得惬意的很,暂时说清的二人一路人却是相顾无言,气氛一度尴尬,终于快进丁溶时,因山路崎岖,马车上不去,沈絮停下马车又自顾吐槽起来:“这路当真难走,光进村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