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宗华手下被救回来二十天,陆铖已经能正常自如的行走,甚至感觉自己适当运动也不是大问题——虽然不被允许。新界在他手下发展态势良好,他却还嫌力量太小,恨不得日夜都能投身于大小事务。而在这个过程里,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竟然不知不觉中被严重搅乱了。
每每思维到了困境,不自觉的,视线转移到身边的那人身上,偷偷看了一眼,又生怕被发现——逃似的挪开视线。甚至更多时候,明明那人不在场,脑海里却浮现出熟悉的身影,浮现出那些不可抗拒的惩罚与奖赏,癫狂的战栗和高chao的愉悦……
再一次回过神,陆铖心脏嘭嘭直跳,手指攥紧了屁股下的坐垫。
这是怎么了……
简直就是、病入膏肓。
而傅云祁非但一次都没有碰他,连那些亲昵的耳鬓厮磨也变少了。
凌晨时分,卧室门才终于等到咔哒的轻响。那人把一切动作都放得轻到了极致,浴室里的灯光朦朦胧胧。有时洗漱完了,却也不睡,只等到很久之后,带着寒气的躯体才钻入被窝,似是不忍吵醒他,甚至只是虚虚搂上他的腰。
有什么潜藏的力量,缓缓张开爪牙。
无声的拉锯战,已然蒸腾到了白热化。
陆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等听到身后吐气平稳,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不明白。不明白心里这种酸胀胀的,是什么感受。
不是委屈,但也委屈,不是生气,但也生气。
无法抗拒的失落和躁动。
第二天,以探查实体商业圈为由,陆铖申请出门。二十天内,这已经是第五次递上申请,而这一次他无比坚决。傅云祁看报告看到一半,默默盯着他好几秒,终于如他所愿点了点头。
虽然要带着数目夸张的保镖出去,但也总比待在这个快把他逼疯的囚笼里好。
象征性去市中心的选地和新开的店面巡视了一圈,陆铖和徐毅低声说了几句,走进了一家人不少的酒吧——隶属于傅家的产业区域。
大老远赶过来的戚风一直扭头朝门口张望着,见他来了,激动的快要热泪盈眶,和农村干部见领导似的,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握住他的双手:“小鹿……你、你真的没死。”
“……”
陆铖无语:我若成了鬼,你倒也敢赴约。
两人坐下来,陆铖碍于黑暗里的监测,丢脸的点了一杯度数最低的鸡尾酒,柠檬片上还插着一把彩虹小伞,神情郁结。听戚风讲了一大堆我当时被黑恶势力这样那样,然后莫名其妙被另一个黑恶势力救出来结果还是这样那样的故事,陆铖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不走心的“嗯”了几声,心烦意乱。
戚风讲得眉飞色舞,得有半小时,才终于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收尾。
抬手又叫了瓶酒,戚风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后舒爽的伸了伸腰。
“咳。”
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闷,陆铖眼神下垂,有点严肃又有点窘迫的看着旁边人,“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戚风来了劲。
“啥事儿?你大哥我,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床上功夫,那不是样样Jing通。来吧,有啥愁的,哥给你出主意。”
见面第一眼,他就看出这兄弟莫名抑郁,可能这几个月里受了更大的心理打击,都不敢多问,所以只能叨叨叨一直讲。然而——人间有大爱,真情能化冰,现在,终于等到他敞开心扉了。
陆铖沉默了一会。
“我……有个朋友,他有点情感问题……"
戚风一口酒咕咚咽下肚,眼睛瞪得老大。“Cao,你有喜欢的人了?!!!”
陆铖面上涨得通红,咬牙切齿,“我朋友!!!!”
行吧——多铁的兄弟了还不能坦诚。
眼珠子一转,戚风觉得这不是重点,正了正神色往前靠了靠,“行,你接着说。”
陆铖顿了顿,眉头皱了皱,酝酿好半天才继续下去。
“呃……就是、我朋友他,本来恨一个人,那人对他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个朋友……总是莫名其妙想着他。”
戚风眨了眨眼,“额、爱上被害者,斯德哥尔摩症?!!”
“……也不是。”陆铖一噎,默默补上几句,“他后来发现之前那些事……也不是那么简单,不全是不好的事。但总之,现在我、我朋友,现在着了魔一样的,满脑子都是那些……”
这描述的太过云里雾里,饶是具有多年知心姐姐经验的戚风也没听明白,“哪些?”
陆铖咬了咬牙,“……算了,没事。”
——这是又缩回壳里了,那可不是前功尽弃。
戚风想了想,顺着先前的碎片逻辑走下去,“不管怎样,是忘不了那个人,还是忘不了他做的事?如果是前者,那就难了,但要是后者——有时候,越想忘掉越忘不掉,不如以毒攻毒,厌倦了就完事了。比如我之前特别讨厌一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