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卿抬起头与季慕寒四目相对,他抿着嘴看上去有点委屈的样子,但眼神中却是被季慕寒感染了的坚定。“老子今天非要打的它魂飞魄散。”
“嗯,我帮你。”季慕寒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宫中这个大染缸里长大的风琮从小便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道鬼言”,季慕寒也因为他与众不同的外貌练就了一个宠辱不惊、平淡如水的性格。
而徐怀卿不同,他是被徐家宠着长大的,有着不同于其余二人的年少意气,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一路披荆斩棘,又像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给周围人带来光和热。
风琮虽然站得远些,但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楚。他看着那排摆放齐整的人头,心中五味杂陈,只有除掉这恶鬼,才能告慰李氏一家在天之灵,保护这方百姓平安。他随后催动灵力,闭上眼睛打开通感,眼前出现了与往常视觉不同的景象。
李宅中全部的事物变成幽蓝色,风琮的五感被无限放大,他迅速的搜查了李宅里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厉鬼藏身之处。风琮微微侧头,被放大化的听觉努力捕捉每一丝不寻常的声音,依旧是一无所获。
“宫昶,你可发现那厉鬼所藏之处?”
宫昶闻声又掏出一张符箓,低念咒语,符箓暗暗发光后飞了出去。不一会儿,那符自己飞回宫昶手中。“殿下,这符咒可追寻到方圆几里内的妖魔鬼怪,如若有所发现会附在附近以便施咒人寻找。现在它完好的飞回,说明周围并未发现妖邪之物。”
“不可能。李氏一家惨死家中,刚才在宅外明明看到的森森怨气,进来以后怎么会找不到那作恶之物?李氏一家的亡魂也并没在这里,那怨气何来?”风琮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宫昶听。
宫昶垂眼思索道:“还有一种可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视而不见名曰夷,听而不闻名曰希。我们没能发现它,也许是因为它并不是普通的厉鬼。”
“聻?”风琮的手下意识的慢慢摸索无名指上的玉戒。那枚戒指是风琮母后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是他母后本家的祖传之物。琦皇后身体一向不好,在风琮十岁时已经油尽灯枯,这枚戒指是天山灵玉所制,灵力充沛,有保平安、促康健之能,它的成色像琦皇后一般温柔优雅。身为一个母亲,琦皇后知道自己无法伴随儿子长大成人,也不能亲自保他平安顺遂,便把这枚戒指送与他,希望他能享一世安宁。
自琦皇后过世,每每思考或者遭遇困境心情低落之时,风琮都会下意识的抚摸玉戒,从中得到一丝平静。带着这枚戒指的时候,就像母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轻轻地对他说:“琮儿,勿急。”
宫昶接着解释道:“多数鬼死后会直接消散,只有极少数的鬼死后会变成聻,所以聻极为少见,传闻会逐渐趋近于无色无声,如果它不自己现身,我们很难找到它。”
“如果是聻的话,那就更加奇怪了,传说聻是不伤人的。”徐怀卿听到他们的讨论便走过来。“我曾听我爹说过,很久之前有一个厉鬼作恶,待前去驱鬼的人到达,那厉鬼已魂飞魄散。在驱鬼之人疑惑之时看到一个东西,似人非人,走路无声,身型缥缈虚无。那物并未袭击他们,反而原地消失了。后来就有了一种说法,鬼怕聻,就像人畏惧鬼怪一般。”
风琮静静听着,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罢了,等我们找到它自然就知道它是什么了。分头寻找,这个宅子不大,我们分两路即可。怀卿跟我一起,绍谦你和宫昶。”
“我想和慕寒一起。”徐怀卿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让耳聪目明的风琮殿下听到了,看似平淡的问道:“你说什么?”心中却想着徐怀卿敢再说一遍,他就敢打他,看看季慕寒把他宠成什么样子。
季慕寒极会察颜观色,看出风琮的心思,生怕徐怀卿再说什么触了风琮的霉头,插嘴道:“乐霖,还是让宫道长与你一道吧。阿卿毛手毛脚的,万一有个突发状况,还是宫公子更能护你周全,这样我也放心些。”
风琮深深看了季慕寒一眼,而季慕寒并没有躲闪他的眼光,坦坦荡荡与风琮对视,最后风琮冷淡的移开眼神。
季慕寒稍长风琮和徐怀卿两岁,在方方面面都很照顾二人,对徐怀卿更是处处向着,风琮总想让徐怀卿不那么依赖他,但是每一次都被他给挡下来。
“小心。”风琮没说任何多余之话,转身向内院走去,宫昶向季慕寒欠了个身随风琮而去。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徐怀卿拽了一下季慕寒:“乐霖好像有些不高兴了,那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徐怀卿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他没有不高兴,你还不了解他嘛,他不会放在心上的。”季慕寒轻轻拍拍徐怀卿的肩膀,“倒是你,以后可不许这般了,万一哪天把乐霖真的惹毛了,把你扔到林鹤渡那去,我可拦不住。走吧。”
“知道了。”徐怀卿从腰间取下逍遥,与季慕寒一同向另一个别院走去。
与此同时,风琮与宫昶已来到内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