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取了证据回了陈府,一路上她都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下了马车望了望南街的方向,便直直向陈之羡的书房走去。
陈之羡正在书房内看着公文,看到刘瑶进来,他抬眼道:“回来了?”
刘瑶什么都没说,把手中的胭脂往陈之羡面前一放,转身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这是什么?”陈之羡拿起胭脂来回翻着看了一下,忽的看到流光二字,一下便怔愣在了原地。
“相公。”刘瑶唤道:“我想让你帮赵益清。”
陈之羡回过神来,把胭脂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道:“我帮不了。”
“你是中书侍郎,马上就要官拜丞相,你帮不得,谁能帮得?”
“帮不得就是帮不得。”陈之羡继续拿起了公文看着,不再理会刘瑶。
“陈之羡!”刘瑶猛地站了起来“你不是不忠于任何人只忠于大玄吗?现在大玄有难,你什么都不作为,你不觉得面上无光吗!?”
“听说西街的铺子里进了新衣裳,你去挑一挑,看喜欢什么。”
陈之羡坐在那里眼睛都没抬一下,刘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的沉声道:“流光死了……”
陈之羡批阅公文的笔忽然就顿了一下,但这个时间很短,短到刘瑶都没看见,只看到他面无表情不予理会的样子。
她忽的就愤怒了,上前去夺过陈之羡手里的笔跟公文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流光她死了!!!你懂不懂!!!她死了!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天下之大再也没这个人了!而她的死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去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甘愿赴死?陈之羡,帮赵益清是你欠流光了,你该还!”
“我还不了,”陈之羡蹲**去捡起了公文,道:“这件事牵扯太广,我帮不了。”
“为什么?你陈大人,权倾朝野!你帮忙不了?我看你是不想帮!”
刘瑶指着陈之羡,恶狠狠的骂着,她的眼里泛着泪光,充斥着对这个男人的失望。
忽的,陈之羡问道:“你可知此事中还有谁的手笔?”
刘瑶望向陈之羡,发现这个男人看似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好似藏着滔天巨浪,她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皇帝。”
刘瑶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她踉跄了两步摊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流光不死不破局呢?因为这里面不止有他人的陷害,还有朝堂之人的有意为之,赵益清他们拿什么去跟他们斗呢?斗来斗去,最后无非是所有人一起背负罪名罢了,而流光一死,替罪者便有了,也没有人会咬着他们不放了,所有人都是见好就收,赵益清他们一行人自然会安然无事。
可为什么,偏偏是流光呢?
似是看透了刘瑶所想,陈之羡继续道:“不止皇帝,还有朝堂上的其他人,他们忌惮穆棣,哪怕穆棣什么都不争,什么都按规定为之,但他们就是害怕穆家。”
朝堂上有其他人,代表着其势力错综复杂,身为皇商的黄家他们自然动不得,季家倒是可以动,只是季家出了个当朝贵妃,自然也没有那么好拿捏,赵家本来是最容易去动的一点,可赵益清跟穆棣成了亲就不能算是赵家了,而是穆家的人了,穆家的人自然没人敢动。
算来算去,与穆棣关系较近,背后还没什么势力的人,只有流光了。
刘瑶身为官家女,自然是一点就透,一下就明白了背后所牵扯的东西,只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不知道,于是她问道:“皇上他……知道姜槐是jian细吗?”
“知道。”
刘瑶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大玄国富兵强,周遭皆是小国不若大玄发达,区区南桑派来的jian细,大玄怎么会察觉不到呢?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
为的是不让穆棣拿到兵权,陈之羡给了穆棣三千兵将,这意味着穆棣这辈子只能拿到这三千兵将罢了。
不然,即便是陈之羡去求,皇帝又怎么会给呢?
“可是小七她,死了啊……”
刘瑶哽咽出声,她眼里满是泪水,凄凄的看着陈之羡,哭出了声。
“相公,陈小七她死了啊……”
听到小七之名,再看到刘瑶满眼泪水,陈之羡也面色动容。
他走上前去,把刘瑶揽在怀里,轻轻道:“对不起。”
“你欠她的……”刘瑶泣不成声,她一拳又一拳的捶在陈之羡的胸膛上。
“陈之羡……你欠她,你怎么可以不管……你欠她两次了,你怎么可以不管……”
“对不起。”陈之羡垂着眼道歉,可他的态度依然坚定没有任何改变。
刘瑶哭够了,擦了擦眼泪道:“好,此事你不管,我管!我这就去找爹,让他帮忙,你欠流光的,我帮你还!”
说罢,推开陈之羡就要往外走去,陈之羡忙把她拉回来,道:“你别闹,此事我自有定夺!”
刘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