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秋风中,喧闹的街道被昏黄的晚霞披盖。
青青和谛闲、陈大猷三人就坐在这晚霞下,半倚着梧桐古树,闻听着枯草中秋蝉和蟋蟀的哀鸣,眼巴巴地巴望着府衙大门。
“这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好饿啊,源源,要不我们明儿再来吧。”青青惆怅道。
陈大猷也惆怅地说道:“我也好饿啊,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早知应该带些吃食过来的。”
谛闲道:“不行,等不到知府大人出现,我们绝不能回去。那跛足道人定是知道杀死汪家女子的真凶的。”
青青道:“那便如何?道人自愿做那替死鬼,定有他的原因。他连死都不怕,我们又怎么逼问得出真凶。”
谛闲道:“你好生糊涂,他不说,我们难道就没法顺着他的话查下去了吗?今日不查个水落石出,你们谁都别想回去。”
青青道:“奇怪,你怎么突然又关心起这案子来了?”
谛闲道:“佛道本一家。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同为出家人,竟然还有这等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之徒的。”
青青道:“这才是你糊涂呢。出家人里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之徒可不要太多,还真指望凡俗之辈剔了个头念了本经,心里就能变得清清明明了?不过换层蹭饭的皮罢了。”
谛闲听到青青这样讽刺的话,也不还嘴,瞪了一眼,就不言语了。
青青不由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啊——困死我了,我得换个姿势蹲。”
此时一名脚夫挑担路过:“卖糕点咯!好吃刚出炉的新鲜糕点儿!”
青青忙道:“太好啦,这位大哥简直就是我们的福星啊!大哥快请过来,我们这里几个饿得紧。”
脚夫道:“来咯。姑娘看看想吃点什么,我这里有黄松糕、灰汤粽、糖油山芋、南瓜团子、定胜糕。”
青青道:“给我来两个南瓜团子。”
陈大猷笑道:“巧了,原来青青妹妹你也喜欢吃南瓜团子?这位大哥,给我也来两个南瓜团子。”
青青应道:“那可不,我自己也会做南瓜团子呢,改明儿给陈大哥送几个去。源源,你要吃点什么?”
谛闲道:“我想吃萝卜干。”
脚夫笑道:“这位小师父,你可真有意思,我做买卖这么多年,头次听说要买萝卜干的。”
谛闲道:“我也正想问呢,你们为什么不卖萝卜干呢?”
脚夫道:“萝卜干谁家不会做?谁家做的味道不是一样的?还用得着我们这些苦人家做来兜售?”
谛闲道:“你这话我不认同,我吃过那么多酒楼茶楼的萝卜干,却没有一家有我妹妹做的好吃。”
一句话说得青青心底热乎乎的。倒有些后悔方才说那样刻薄的话讥讽他了。
脚夫又笑了:“这位小师父是真的可爱。说话与众不同、干净利落,也不懂得向我们化缘,心头念的还是你你我我、自家妹妹,可见是剃度不久。罢了罢了,这钱啊,我也不收了,再补两个南瓜团子给小师父,祝小师父早日成为佛门龙象。”
青青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既是说了要买的,便该付钱。”
脚夫摆摆手道:“当真不必。我啊,虽然也不是什么殷实之户,但平日里也喜欢施济些出家人,只望以此举为母亲积些恩德,能保她老人家长命百岁。”
青青道:“大哥真是个好人儿,好人儿自会有好报的。”
脚夫笑道:“那就借姑娘吉言了。我家住太乙观西侧的巷子里,有机会打那面路过,小师父可来我处化缘。我即使不在,家母也会施些斋饭的。”
谛闲敏锐地接过话头道:“施主家住太乙观?施主可认识一位跛足道人?”
脚夫道:“那太乙观有好几位跛足道人,不知小师父要找的是哪一位?”
谛闲指指府衙大门:“就是前几日犯了事,投案自首的那一个。”
脚夫当即叹道:“唉!原来小师父也知道这事了!那位玄宁师父,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可是个大好人啊,怎么可能会去谋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这事儿说出来谁都不信,可他为什么要去自首,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啊。我今儿从这路过,也是想来瞧瞧府衙外会不会贴出什么新的告示,或是能为玄宁师父翻个案也不定。”
青青道:“大哥心肠真的好!我们是那被害的小姑娘家的邻居,也不敢相信一位道人会谋害她,所以来瞧瞧。”
谛闲则道:“玄宁道长多大年纪,在太乙观修行了多少年,平日里受谁家的供奉比较多?”
脚夫道:“玄宁师父今年五十有二,在太乙观修行了三十余年,近两年是受定襄伯府沈家供奉。”
谛闲疑惑道:“定襄伯府听说从来只供奉玄妙观和上真观那两家大观,怎么会突然来供奉太乙观这样的小观呢?”
脚夫道:“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听说是沈家的大小姐专程前来供奉的,还特意为玄宁道长买了两个道童。我还听玄宁道长提起过,说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