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肯定是累坏了。”
吹得差不多,俞晨关了吹风机,轻声叫醒常青,把她带到许临睡的主卧。
淡绿色的床单、枕头、被子,她喜欢这样的颜色,为常青多套了一层纸内裤,生怕她晚上弄脏床单。
常青握着俞晨的手,俞晨轻声为她唱起那首回荡在自己童年记忆里的《鲁冰花》,常青渐渐进入梦乡。
……
许临忍着头痛,坐在的士后座。
“咖啡会加重头痛的。”许晓晓的幻影再次出现在他身边,对他说道。
他扭头望向窗外不看许晓晓,不想让司机察觉到异常。
“爸爸,你很累对不对?很累的话,可以对俞晨倾诉一下,你看你和她是多么有缘分。”
许临记得,许晓晓生前就是医院里的“小话痨”。
此时的司机在专注听着广播里的“德云社”,同样在驱逐深夜工作的疲惫。
“爸爸,这是我为你和她安排的缘分,你要珍惜。”
说完这句话,晓晓又消失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陈香云催促的声音,说病人已经做了心肺复苏,可能救不回来了。
赶到病房时,那个七十岁的老人已经离开,床头柜上还放着许临前段时间为他买的柿子。
陈香云哀叹一声说道:“唉,在这儿也住了一年多,刚才通知他的儿子和女儿,一个在南非一个在美国……”
许临不发一语。
这时白志涛进入病房,“许主任,正好你在,06床的病人也需要你去看一下,胸闷呼吸不畅,全身浮肿,有抽搐现象。”
许临离开病房,匆忙赶往下一站。
夜色深沉,此时的俞晨趴在常青身边睡着了,渐渐进入梦乡…….
……
在十五岁少女的心跳声中,俞晨从梦里醒来,已经是凌晨。
这个少女是谁,她记不清了,梦里的事情,她同样记不清了。
拉开淡绿色的窗帘,望着窗外苏醒的北京城,灰白色的天空罩着一层雾,不算厚沉,俞晨心想今天的天气不会太差。
走出许临的房间,看到这个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人,身上什么也没盖,似乎是刚回来就扎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俞晨捡起一根吃起来,拿起豆浆喝了两口。
“客厅卫生间里有新的洗漱工具,你自己去抽屉里找。”他闭着眼睛懒懒说道,吓了俞晨一跳,豆浆呛到了膝盖的裤子上。
“你晚上几点回来的呀,我都不知道。”她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连忙问道。
“刚回来,不然怎么买早餐?”
他的回答永远富含逻辑。
“我得走了。” 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她拍了拍手说道。
“先去卫生间洗脸刷牙”他懒懒的语气里带着“命令”,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俞晨莫名跑到卫生间照做,在卫生间浴柜的第二层找到了洗漱工具,毛巾的棉质很软,牙刷是松下电动,还封在包装盒里,她叨叨念道:“给客人用的洗漱工具难道不应该是一次性的吗?”
洗漱完走出洗手间,把牙刷和毛巾装进包里,拿上包正往玄关走,忽然见那人在沙发上缓缓坐起,叫住了她:“你等等。”
她转身,说道:“你的牙刷和毛巾我带走了,下次买一次性的吧,知道你当医生的不缺钱,但也不能这样浪费。”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一直想着…你总有一天会来这里。”
他带着笑意的眼纹藏在青白色的眼底,清晨破霾而出的光芒从窗外照**来,脸上的温柔显得更为清晰。
俞晨瞥开目光。
这样的他,会让她再次产生妄想。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许临离开沙发,朝俞晨走过来,脸上的笑意渐浓,“我们是高中同学,又曾经是邻居,老乡见老乡,难道不应该两眼泪汪汪吗?”
同学…邻居…可就是略过了她曾经那么喜欢他的事实。
“当然泪汪汪了,你不知道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么自认倒霉,倒霉到想哭,话说你擅自给我爸妈买东西,他们并不领你的情,交代我把钱尽快还你,我不想加你微信,你把银行卡的账号发给我。”
内心不知被什么引了火星,她的语气越来越冷冽。
“是吗?”他的目光稍稍暗了下来。
许临走到她面前,右手放在椅背上,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明显使了力气。
“你现在应该很疲倦,不说了,休息吧,记得把账号发我。”
她打算降旗退军,走人。
他略迟疑地开口:“你在这附近…找到房子了吗?”
俞晨背起包说道:“这儿周围房子这么贵,我和你可不一样……”
惯性般想要往下怼,可是看到他白里混着青的脸色,又住了嘴。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