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是江文涛的朋友开设,位居高位,不想因为常青影响自己的仕途,只能安排在熟人的地盘。
江文涛语气低沉地在电话里说:“你这说不住就不住,让我跟我朋友怎么说?你马上开车把她送回疗养院再说!”
“我车借给朋友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把车往外借?那你打车总行了吧!”
“我不会把她送回去的。”他的嗓音虽然已经低沉沙哑,却有着一种稳定的气场,不容对方辩解。
“那你照顾得了她吗?你有那个时间吗?什么时候都想显示你的面面俱到,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江文涛在电话里讥讽道。
“你好好照顾你的九零后小娇妻就好,放过舅妈吧。”许临的语气里有了怒意。
“你…!?你说话怎么越来越没有家教了!”江文涛压抑已久的怒火爆发,吼道。
“我都没有家,何来的家教?”他轻笑自嘲。
许临不想再和江文涛说下去,挂了电话。
俞晨在一旁一边用手机跟王晞发微信,一边竖着耳朵听许临的电话,琢磨着跟他通话的人肯定是他那位位高权重的舅舅无疑。
“丰盛胡同”站很快到了,俞晨扶着常青,跟在许临身后下了地铁。
许临拉住常青的手,常青含泪看了看他,请求道:“今天晚上让这姑娘和我住一起,好不好?”
许临带着笑意回答:“好。”
俞晨站在一边,毫无想法地望着这两人,好什么好…本姑娘凭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
许临扶着常青走在前面,俞晨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地铁站。
丰侨公寓离地铁站一公里不到,俞晨跟着许临却走了小半个小时,她一路催促:“今晚上我还要回住处,你赶紧打电话找人照顾你舅妈……”
许临就像没听到一样拉着常青走在一旁,常青用另一只手拉住俞晨,布满皱纹的脸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人?”
俞晨对这句话恨得牙痒痒,心里默念:“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当她跟着许临走到丰侨公寓的门口,眼球还是被刺激了一下。
这片公寓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十万块钱一平,俞晨不由回想自己和曹兰平的婚事却是因为燕郊两万块一平的房钱耽误下来的…。
也许许临在多年前对她下的断言就是没错,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临住在靠里的楼栋十五层,俞晨本来打算把常青送到住处门口就对许临告辞,可是看到他发青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换鞋进家。
里面的装潢很一般,依然是空荡荡的感觉,没有花草,没有金鱼,墙上甚至连个挂饰都没有,就像是房开商展示出来的样板间。
常青喜笑颜开,拉着俞晨的手说道:“姑娘,到家了。”
俞晨看到常青的样子,心想刚才她尿裤子了,必须得清洗。
“我帮她冲个澡吧。”
许临脱力般倒在沙发上,用手撸了撸头发,身子斜歪在沙发上,闭上眼揉眉心,如梦呓般说道:“你随意吧,我想睡一下。”
俞晨不想过多搭理他,走进卫生间,放冷水洗了浴缸,试探着使用热水器的遥控。
雾气缭绕中,常青坐在浴缸里,俞晨撩起袖子仔细为她搓洗,弯腰累了,索性撸起裤管坐在浴缸沿上、脚蹚入水中。
“那个疗养院的人多久没给你洗了…真臭臭…” 此时常青和俞晨的年龄颠倒,俞晨倒像是一个年长的阿姨。
她经常在诊所为小动物洗澡,这可以说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用水拂去污渍,看到它们在吹风机下干干净净地活蹦乱跳,是最开心的事情。
照顾人,原来也是一样。
为常青洗完澡,给她穿上衣裤,扯了浴巾裹住她的满头银发,俞晨带着常青回到客厅。
“没想到你会做这些。”此时许临已经离开沙发,在厨房冲了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出来,说道。
“毕竟已经是奔四的人了,有什么不会做的。”俞晨说得不无伤感。
许临看了看她,用小勺搅了搅咖啡,喝了一口。
“你现在还喝咖啡?” 她疑惑地望着他。
“刚才收到院里的微信,重症的病人又出血了,让我回去一趟,你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他发出指令一般说道,仰头将整杯咖啡喝光。
“喂…” 俞晨还没有把“你不要得寸进尺”这几个字说出口,许临已经放下咖啡杯,走到门边换鞋。
她叹了口气,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照顾常青。
在卫生间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吹风机,是戴森最新款的,俞晨不禁心生惊喜,叨咕道:“我还以为这家伙不会买这样的东西呢。”
常青的头发少,已有斑秃,俞晨想要把两鬓的头发梳得集中一些尽可能遮盖,她脑袋一歪,打起瞌睡。
“也难怪,从